“嘶——”
“我弄疼你了？”姜沉魚放輕了力道，尷尬地摸摸鼻子，她昨天都看見了，這狗男人的腰細着呢，姜堰吸了吸氣，“倒也不疼，就是彎不下腰了。”
“我給你放兩寸。”
“嗯哼！”
姜堰嘴角噙笑，從頭到尾都很配合，看着姜沉魚爲他忙活的樣子，心裏好像被填滿了一樣，宮女們也都發現了，今天的太子格外溫和。
“頭髮！”
“我？”
“不然呢？”姜堰攤手，“難道娘子沒聽說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嗎？”
“好~~~”
困呀！
有完沒完了，她還想睡個回籠覺！
什麼舉案齊眉，丈夫爲娘子畫眉，娘子爲丈夫正衣冠，如果都像她這樣起這麼早的話，哪有那個閒情逸致？！
“坐！”
“嗯。”
“梳子。”
姜沉魚帶着起牀氣，接過他遞過來的梳子，雖說生氣，但手上的活兒還是細緻的，輕輕地將長髮梳攏，然後高高的屬於腦後，再戴上一隻白玉紫金冠，好一個風流倜儻的少年郎。
“齊活兒！”
“好了？”
“自己看。”
姜沉魚將鏡子遞給他，姜堰打量着自己，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在姜沉魚的腮邊落下一吻，“這是爲夫的謝禮。”
“呀！
宮女們都紅着臉低下了頭，再次篤定太子妃和太子妃琴瑟和鳴，感情是十足十的好。送別了姜堰，姜沉魚便好像被抽乾了力氣，往牀上一倒，長吁了一口氣，準備好好的睡一個回籠覺。
正當她將睡未睡，迷迷糊糊的時候，明月急急忙忙地從外頭進來，擯退了左右，將姜沉魚從牀上挖起來，“姑娘，奴婢有要事稟告。”
“什麼事比我睡覺還重要呀？”
“事關天牢那一位。”
明月也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天牢那位，不就是姜落雁，姜沉魚豁地睜開眼睛，睡意也退了七分坐直了身子，問：“她又怎麼了？”
“姜落雁說要見您。”
“見我？”
“是。”
“有說什麼事嘛？”姜沉魚皺眉，原以爲經過白髮妖女事件之後，姜落雁會學乖，起碼在行刑之前，她都不會再作妖。
沒想到，是自己太樂觀了，那可是姜落雁呀，不作妖纔不正常呢！
“沒，只是一直叫囂，您不去一定會後悔。”
“不去！”
姜沉魚冷着臉，面上的神色有幾分威嚴，同姜堰如出一轍，連說話的口氣都有些相似，“那就等我後悔了再去。”
“是，奴婢派人去敲打敲打她，讓她安分些。”說完，明月便出去了。
……
正巧，她剛出門，寧晚清卻進來了，她身上穿着宮女的衣服，現在也算是姜沉魚身邊的首席丫鬟，取名叫做青嵐。
瞧着姜沉魚臉色不好，不禁有些擔憂，“怎麼了？”
“煩！”
“有事？”
“還不是姜落雁！”姜沉魚無語望天，“都被打入天牢了，還擱我眼前蹦躂呢，晦氣！”
寧晚清彎了彎眼睛，建議道。看着她頂着一張陌生的臉，姜沉魚還不太習慣，無奈地撇撇嘴，“也行吧，答應你的事，總要給你辦了。”
“嗯。”
“你真的想好了？”姜沉魚無比認真的問，說難聽點，皇宮就是個大糞坑，誰往裏頭跳，不是臭了自己，實在是不想寧晚清把自己大好的人生搭在這裏頭。
更何況，那個狗皇帝真的不當人呀！
“想好了。”
“那行吧！”
姜沉魚嘆氣，派了人去打聽狗皇帝的行蹤，沒多會兒便聽到有人來報，說狗皇帝已經知會過了，下朝之後來陪慧昭儀用午膳。
旁人不好說，姜慧那兒他們倒是可以一去，還不用裝作偶遇，畢竟自己一個兒媳婦兒，在御花園偶遇公公，說出去也不好聽。
若是去探望姜慧，便也是名正言順了。
“走？”
“嗯。”
姜沉魚和寧晚清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達成了共識，“出了這個門，你可就再也不是寧晚清了，只是我身邊的一個宮女，名叫青嵐。”
“奴婢省得。”
寧晚清十分固執，朝着姜沉魚盈盈下拜，表明自己態度，見她去意已決，姜沉魚也不再勸了，就像阿淮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她無權干涉。
“那走吧！”
“是。”
寧晚清，哦，不，是青嵐，帶上一些禮品，還有姜沉魚繡的幾個小肚兜，朝着景陽宮而去。姜慧這些日子不常在宮裏走動，聽說害喜害得嚴重，還準備了一些降香梅子。
連下了好幾天的雪，今天難得是個晴天，姜沉魚領着青嵐走在皇宮的甬路上，來往的宮人見了她都乖順的行禮，然後蹭着牆邊離開。
“看到了嗎？這就是皇宮。”
“嗯？”
青嵐面露狐疑，姜沉魚搖搖頭，“你的身份地位，便決定了你在這裏擁有多少的自由，離皇帝越近，你掌握的權利就越大，比如柳嬪，漢王之類的。”
“是啊！”
青嵐自嘲地笑笑，他們寧家算是忠心了，可換來的又是什麼，姜沉魚知道她一定是想起過去的事兒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帝不需要人聰明，那樣就顯得他不聰明瞭，但你又不能不識趣兒，那樣就沒勁兒了。”
“嗯，我知道了。”
“姜慧現在就沒勁兒了。”姜沉魚嘆氣，剛入宮的時候，姜慧是個小丫頭，活潑大方，是個潑辣的妮子，皇帝沒見過這樣的，覺得新鮮，便收爲己用了。
可是日子久了，他就發現，這樣的小丫頭隨處可見，便不稀奇了，心氣兒就淡了。
要不是恰好懷了龍種，恐怕現在已經被冷落在一旁，以淚洗面了，以狗皇帝的尿性，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其他宮裏的娘娘們，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我有我的法子，你放心。”
“嗯嗯。”
怎麼可能不擔心！？
如果姜慧願意，她都想把人給弄出宮去，左不過就是粗茶淡飯，也比在宮裏越陷越深來得強，可惜姜慧不會願意的，她也不必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