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了這麼久?”
“老夫人拉着不讓走,又多說了會子話,凌家上上下下都來了,又認了一遍人。”姜沉魚疲憊地摁了摁眉心,“你那邊情況如何?”
“結識了不少有才之士。”
姜堰簡單地回了一句,只是這些人中,大多是拍馬溜鬚之輩,有真才實學的沒有幾個,姜沉魚介紹的那幾個也還不錯,再接觸接觸,可收爲己用。
“今日杜家也來了。”
“哪兒?”
“你的左手邊。”
姜沉魚順着左邊瞧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高大女人美豔,倒是十分般配,“這位杜夫人還真是貌美如花啊!”
“美嗎?”
姜堰將脣拉直了,眸子裏漏出一絲寒意,“坊間傳聞,杜大人的原配便是被她氣死的,原配死後不到一年,姨太太便成了夫人了。”
“哦~~~~”
姜沉魚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眼中笑意不減,杜夫人似乎也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回望了過來,兩人視線相撞,姜沉魚笑着點了點頭,杜夫人忙低頭,一副受寵若驚地模樣,躬了躬身,似是行禮。
嘖!
姜沉魚眯了眯眼,高門貴婦怎滴如此做派,小家子氣地很,讓這好皮相又便宜了幾分。視線一閃,再往左一些,坐着三公主和七公主,兩人交頭接耳說着悄悄話。
外賓席坐的是玲瓏公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朝着姜沉魚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姜沉魚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眼中的笑意淡了,餘光掃過旁邊的桌子,華陽夫人叼着酒杯,熏熏然起來,忽然一道視線打到她的後背上,讓她虎軀一震,憑着直覺扭頭去瞧,對上一雙哀傷的鳳眼。
是顧昀。
姜沉魚收回視線,抿緊了脣,秦王府只來了他一個,聽說秦王妃帶髮修行水月庵,秦王不喜參加宴會,原本聞名京城的模範夫妻,一夜之間,好似成了陌路夫妻。
叫人不甚唏噓。
自從宮宴之後,姜沉魚便沒再見過顧昀,他好像比之前又憔悴了一些,下巴都尖了不少,眼窩愈發深邃起來,許是喝了一點酒,臉頰微微泛紅。
原先是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如今倒是多了幾分頹然憂鬱,倒像是病弱美人了。
“看什麼?”
“……”
姜堰見她出神,便用手碰了碰她的腕子,順着她的視線瞧去,正好跟顧昀對了眼,眼神在空中碰撞,擦除道道火光,姜沉魚吞了一口唾沫,拽了拽身邊人的袖子,“瞧什麼呢!”
“你方纔在看他。”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姜堰黝黑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心口氣血翻涌,捏住她的手漸漸用力,脫口而出一句,“莫不是你對他……舊情難捨?”
“……”
聞言,姜沉魚的臉吧嗒一下就掉下來了,怒目而視,“想好了再說話,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姜堰心口一窒,喉嚨一甜,生生悶出一口血來,胸膛裏頭好似火燒一般,兩側的太陽穴揪着疼,手腳也像是擰成了麻花一樣,不知怎麼的情緒便失控了。
“方纔的話不是我本意。”
“哼!”
姜沉魚甩開他的手,面上隱隱有些薄怒,卻不好當場發作,好巧不巧,甩手便打翻了桌上的酒盅,酒水濺到裙子上,染了好大一片污漬。
“我去淨房一趟。”
說完,便領着明月一道兒離開了,姜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廿一嗅到了血腥氣,“主子,可有吩咐?”
“沒事。”
……
**
喚了領路的丫鬟,姜沉魚便到了一處院子,是專門給女客休息整理用的,眼下大家都在外頭喫席,這裏就空了,僻靜得很。
“太子妃裏面請!”
“嗯。”
領路丫鬟站在院門口,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便不在往前邁步了,姜沉魚不疑有他,正要往裏走,卻被明月一把拉住了,“姑娘,且慢。”
“怎麼了?”
“有些……古怪。”
“什麼古怪?”
姜沉魚秀眉微蹙,轉頭看向一旁的小丫鬟,小丫鬟低着頭,不慌不忙地說,“這位姐姐多慮了,不過就是一處普通的院子罷了。”
“這……”
明月也說不出哪裏古怪,只是靠着本能和直覺,覺得眼前的院子有些古怪罷了,沒有證據,也不好信口胡說,只得暗暗告誡自己,不能離開姑娘半步。
“太子妃請!”
“走吧!”
姜沉魚沉吟了一下,安撫地拍了拍明月的手背,心裏雖是忐忑,但來都來了,不過是清理一下酒漬,想來也不會太久,便邁步進了院子。
吱嘎——
砰!
敢進門,院門就關上了,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卻覺得寒氣逼人,漸漸起了霧,擋住了明月的視線,她伸手往前一探,想要抓住姜沉魚的手腕,卻發現自己抓了個空。
“姑娘!?”
糟了!
明月的心一下就盪到谷底,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霧氣之中來回穿梭,尋找姜沉魚的身影,卻發現連一絲氣息都沒有了。
這裏有人布了陣,她被困在這裏了。
……
另一頭,姜沉魚再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儼然就是女賓休息室,沒有半分作假,可是明月卻不在自己身邊,正要上前去開門,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艹!
中計了。
對方什麼目的?
姜沉魚擰眉成川,咬了咬脣,四下看了看,屋裏並沒有第二個人存在,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夾雜着絲絲香甜。
什麼味道?
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退到房間的一個角落,用水盆裏的水打溼之後,放在口鼻處,可是整間屋子裏都充斥着香氣,讓她無處躲藏。
誰特麼這麼缺德,把她關了,還要給人醃入味!
老孃詛咒你的幸福生活,永遠沒有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