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堪,自己在蔚山做的荒唐事,逼死了一位大臣,至今想起來還是一腦門子官司。
“那……”
剛起了範兒,準備說兩句,便聽見有一封密報遞上來了,皇帝也不叫曹林宣讀了,拿過來自己瞧,越瞧臉越黑。
“蜀中地動了!!!”
“……”
烏泱泱地,底下的大臣們竊竊私語起來,先是黃河決堤,後是蜀中地動,這一波接一波的天災,實在是讓人難免浮想聯翩。
“蜀中地動,情況危及,可有人願意前往救災?”隆德帝臉一板,頗有威嚴地問。
“這……”
“臣……”
一時間,竟然沒有一人上前。
這時,宰相杜松上前一步,拱手道,“臣以爲此等大事,必定要有個拿得住事的人才可行,太子沉穩持重,臨危不亂,不如勞煩太子爲陛下分憂吧!”
“臣附議。”
“臣亦然。”
撲啦啦——
這又是跪倒一片,姜沉魚擡了擡眉,要是換了別處,他是不想去的,但是蜀中倒也不是不可以,皇帝沉吟片刻,看向姜堰,“太子以爲如何呀?”
“兒臣原爲父皇分憂。”
“好!”
“既然如此,黃河決堤之事便交由安大人處置,蜀中且由太子替朕前去賑災。”隆德帝心中一喜,將肩膀一歪,責任一丟,反正會有人替自己收拾爛攤子。
他都習慣了,底下的大臣們也都習慣了,以前有事都是找二皇子,太子回來之後,二皇子失寵,如今都去封地了,便找太子,順道兒還找找秦王世子。
朝中也就這兩人能指望得上了,一些老臣略微有些心寒,可也只能嘆氣,三三兩兩的走出大殿,皇帝也回了乾清宮。
一回去便召見了幾位半仙,連摺子都不看了,一心沉迷煉丹無法自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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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回東宮,姜沉魚正在算賬,驚聞蜀中地動,心裏咯噔一下,小說的劇情並沒有被她徹底改變,該走的時間線還是在走。
原文中是女主姜落雁提前知曉蜀中地動,預先準備好救災物資,在二皇子束手無策的時候,挺身而出,化解了一場危及,解救萬民於水火。
又收割了一波威望和人心,順勢讓皇帝下定決心立二皇子爲太子。
如今是姜堰得了這個任務,那後續恐怕物資短缺的情況還會發生,於是她放下手中的金算盤,“明月,去,調動咱們蜀中的一切產業,招呼幾個管事,收集物資,等太子調遣。”
“是。”
“快去,要快。”
“誒。”
明月一路小跑着走了。
姜堰回到東宮的時候,姜沉魚已經收拾好行禮等在門口了,見到她,姜堰還是驚訝了一下,原本是來道別的,沒想到卻見她拿着包袱,一副要跟自己同行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麼?”
“去蜀中呀!”
姜沉魚忍不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這都看不出來嘛,姜堰頓了一下,接過她手裏的包袱,“蜀中災情嚴重,你還是留在京城吧!”
姜沉魚面滿愁容,原文二皇子在蜀中遇到了泥石流,差點死在那兒,如今姜堰頂替了二皇子的位置,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她必須跟着去,好歹也知道劇情,興許能幫上忙。
“你去,我不放心。”
姜堰無奈地看着她,把人帶在身邊,他固然高興,可他更加不願讓她涉險,姜沉魚不管那些,“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馬猴滿山跑,我跟定你了。”
“那……好吧!”
擰不過她,只能答應她,姜堰吩咐人備了馬車,又準備了幾匹快馬,“我同你一道走,不過……路上可能有些艱苦,你得忍耐一些。”
“沒事,我能喫苦。”姜沉魚點頭說。
“好。”
心疼一路顛簸,出了京城的路邊不好走,坐在馬車裏也並不好受,姜沉魚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姜堰抱了好幾捆棉被讓她墊着,才稍稍好了一些。
“姑娘,喝點水?”
“不用了,喝多了要方便,太耽誤功夫了,咱們這會兒是爭分奪秒的時候,百姓們等不起。”姜沉魚凝重地說。
現代的地震她沒有經歷過,但是那些慘烈的畫面,她卻是見過許多,一具具遺體被人從廢墟中挖掘出來,實在是……
“是。”
姜堰掐了掐手心,不由得皺起眉頭,將水遞到她的脣邊,“不多喝,潤潤脣還是可以的,再用一些白糖糕,你最喜歡的。”
“白糖糕?”
馬車上居然還有白糖糕,姜沉魚心中一暖,沒想到他這麼體貼,什麼都替她備着,低頭叼起杯子,抿了一口便不多喝了。
“對了,蜀中現在的情況如何?”她問。
“不容樂觀,聽聞下雨了,山路並不好走,百姓死傷無數。”姜堰憂心忡忡,姜沉魚捏着他的腕子,試圖給與他一些力量。
這人嘴上說着天下百姓與我何干,可實際上心裏頭還是有百姓的,也是心懷天下的真漢子。
“皇上給了多少兵馬?”
“三千,加上蜀中守衛兩千,攏共不到五千,可是受災的地方有三處,都是十幾萬人口的大城,人手根本不夠。”
提起隆德帝,姜堰不禁握拳,可惜兵符不在自己手中,不然哪裏勻不出幾個兵卒。
“提防你呢!”
姜沉魚冷哼,狗皇帝的心思沒用對地方,最不該提防的人恰恰是姜堰,“物資有多少?出宮前,我安排明月知會過了,蜀中那邊已經準備了一些了。”
“五十車而已。”
“……”
聽到這個數,姜沉魚無比慶幸自己做了二手準備,不然不僅僅是姜堰被問責而已,受苦的還是那些災民,“我準備了五百車,若是不夠,再調。”
“附近省份也支援了一些,勉強夠了。”姜堰搖搖頭,不能太多的暴露阿魚手裏的財富,一旦被狗皇帝盯上,敲骨吸髓,一丁點兒都不會省。
“漢王那邊……”
“別想了。”
姜堰對這個好弟弟可一點兒都不抱希望,畢竟他現在恐怕都自顧不暇了,長期盤踞在西南的氏族可不是他能呼呵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