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自然要挑一個好位置。”
“……”
姜堰神祕的一笑,拉着姜沉魚就往樓上走,朝着掌櫃點了一下頭,“老規矩,照舊就行了,把龍井換成大紅袍,你東家喝不了寒茶。”
“是。”
王掌櫃低頭答應,趕忙催促着手底下的人趕緊去沏茶,這可是當今太子爺,如今皇帝病危,真正掌權的可就是他了。
“這就是怎麼東家?怎麼是個小丫頭!”
“瞎說什麼呢,仔細你的狗命。”王掌櫃戳着小二的腦門罵道,小二吐了吐舌頭,扭頭往後廚跑了,王掌櫃親自端着茶水送去了雅間。
雅間裏頭,姜沉魚歪着頭朝着窗外探去,外頭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什麼也沒有呀,你莫不是誆騙我,連個人影都不見。”
“嘁!”
姜堰嗤笑,“這有什麼好騙的,我是圖財還是好色?能佔你什麼便宜,來,乖乖坐好,爲夫爲你倒茶,咱們邊喝茶邊等。”
“我看你既貪財又好色,哼!”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姜沉魚還是乖乖來到桌邊,安靜的坐了下來,端起手中的茶杯,一口熱茶還沒送到嘴裏,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嘈雜。
來了!
姜沉魚果斷放下手裏的茶杯,噌的一下湊到牀邊,將窗戶半開半掩着,透過那道窗縫往外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哭得梨花帶雨。
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心裏頭正納悶呢,身側便多了一隻健碩的臂膀,將她整個兒圈在懷裏,熱氣呼在耳朵上,弄得人癢癢的,“嗯,癢!”
“看見了?”
“不過是個女子罷了,無事發生呀!”姜沉魚不以爲意,“只是這個女子好像有點面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她?”
“夫人真是健忘。”
姜堰湊到她脖子裏,輕輕地咬了一口,滿鼻子都是甜香,不禁眸色又深了一些,輕笑了一下,將心頭的慾念按下。
她果真是上天派來的剋星,偏生懷裏的人還沒什麼自覺,優哉遊哉地靠在他的心口,髮梢蹭的他喉嚨發癢。
“白衣,梨花帶雨……”姜沉魚口中喃喃自語,全然沒有發現姜堰的異樣。
“……”
難道這個人……
姜沉魚又將目光投向窗外,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不由得大驚,果然是她,“小白花,她,她怎麼會在這裏?”
“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
正說着,樓下的好戲便開場了。
白如霜可憐兮兮地站在冷風中,一副還沒說話,就先要暈倒的樣子,“管家,求求你了,讓我見見夫人吧!我真的有要緊的事,要同夫人說。”
“快走快走,我們夫人乃是一品的誥命,哪裏是你說見就見的,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管家嚷嚷着把人往外推,動作十分的粗魯。
白如霜眸光閃動,順勢往地上一倒,哭哭啼啼地模樣,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這女子是誰呀?”
“誰知道呢!莫不是杜大人養在外頭的……”
“瞧着歲數都快是爺孫了,不愧是杜大人啊!”
……
衆人小聲的議論,有的嗓門大的,已經喊上了。
“姑娘,你是杜傢什麼人!?”
“對呀,姑娘,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呀!”
“我……”
白如霜紅了眼,擦拭着淚水,咬着牙不肯開口,一旁的管家忍不下去了,“看什麼看,都散了,這裏可是杜府,輪不到你們多管閒事。”
“喲,原來是杜府,瞧着家教也不怎麼樣,連看門狗都是個勢利眼。”有人嘲諷道。
“哈哈哈……”
衆人鬨笑。
“不是的,是我不好,我是來找我母親的,呀!我……不能說,這……”白如霜慌亂地捂住自己的嘴,看似好像是無意中說漏了嘴,可聽的人卻覺得其中大有文章。
“找母親?你方纔不是來找杜夫人的嘛?”
“是啊,我也聽見了。”
“不是的,我不是來找杜夫人的,我就是……找錯了,我這就走。”正說着,便要走,看上去更像是逃跑,沒走兩步,正好撞在了杜大人的轎子上。
轎子裏的杜大人被撞了一下,險些從轎子裏滾出來,勉強停穩之後,扶着官帽走了出來,“何人如此不長眼,敢衝撞本官的轎子。”
“大人恕罪!”
噗通一聲,白如霜便跪在了地上,淚已漣漣地望向杜如山,“小女子無意衝撞,是不小心才……大人您寬宏大量,饒了小女子吧!”
“……”
杜如山看了白如霜一眼,便整個人呆住了,這張臉同自己夫人居然有七八分像,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
“大人!”
白如霜捂住胸口,柔軟又堅強地慘白着臉,仰望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帶着一絲絲的敬重和惶恐,這眼神讓杜如山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同自家夫人初遇時候的情景。
他夫人便是這幅模樣,怯生生地看着他,也看進了他的心裏。
“你先起來。”杜如山放柔了語氣,虛虛的把人從地上扶起來,臉色也緩和了一些,“念你是無意,便不予計較了,快些回去吧!”
“是。”
白如霜低着頭,失落地轉身,正準備離開,可是不知道人羣中誰喊了一聲,“杜大人,這位姑娘是來找你家夫人的,說是來找母親的。”
“……”
這句話沒有毛病,可是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裏,卻不是原來的意思了,這樣欲蓋彌彰的話,正中了白如霜的下懷。
嚇得她連忙轉身,着急的擺手,“不是的,我不找誰,誰也不找。”
“我親眼看見這位姑娘被杜家的管家趕出來,肯定是有人刁難,讓她不敢再說了,真是世風日下呀!”有人在旁邊幫腔。
衆人譁然。
杜如山微微蹙眉,瞥了一眼身邊的管家,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這……”
管家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說這姑娘說夫人是她親孃,要上門來找孃親的嘛,誰不知道自家夫人乃是初婚,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姑娘,再說了府中姑娘又沒有走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