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自己的身份，孤女她當夠了，誰都可以來踩一腳的日子她不想在過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母親造成的。
憑什麼她可以過着貴婦的生活，成爲人上人，而她卻要爲了一口喫的，沿街賣藝，爲了生存下去，搖尾乞憐。
憑什麼！
哪怕是聲名狼藉，她也要拉白珍珠下水，讓她嚐嚐被千人罵，萬人唾的滋味兒，要讓她一輩子都記住，這是她的報應。
“老爺，這……奴才也是看這位姑娘一沒有拜帖二沒有人引薦，實在是不敢放她進去，而且她開口便是找夫人，夫人她又外出未歸，奴才不敢擅作主張。”
管家說的委婉，杜大人心中咯噔一下，這位姑娘說是來找母親，偏偏還要見自己的夫人，這事兒怎麼說都有些怪異。
“既然夫人未歸，不如這樣，姑娘，你隨我進府，等夫人回來，咱們再詳談你母親的事，如何？”杜大人提議道。
“這……”
白如霜一副惶恐的表情，又不知所措，一進這個門，自己說出了實情，杜如山信不信是一回事，哪怕信了，怎麼處置她又是另一回事。
萬一把自己滅口了，也未可知。
“姑娘請把！”
“我不……我不找了，多謝大人美意，小女子告辭。”說完，白如霜轉身要走，卻被杜如山攔下，“姑娘一會兒說找母親，一會兒又說不找了，莫不是來我杜府尋開心嗎？”
“我……”
白如霜看了人羣中一眼，見那人朝着她點點頭，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杜夫人的馬車回府了，正好停在杜府門口，掀開簾子發現大門口圍滿了人。
“夫人！”
杜如山見是白珍珠回來了，心中一喜，立馬上前把人攙扶下來，那股子膩乎勁兒，叫姜沉魚這個現代人都倒牙。
“老爺，這是怎麼了？”白珍珠溫柔地將手遞到他的手裏，腳步輕盈地下了馬車，別看她年近四旬，卻是保養得當，瞧着二十七八的模樣，自帶成熟女子的風韻，更何況樣貌柔美，清純嫵媚並存。
“夫人，沒什麼大事，不過是碰上了一個姑娘，來找她孃的。”杜如山說的漫不經心，可白珍珠卻心突突，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她看清白如霜的臉的時候，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可表面上還要強顏歡笑，故作驚訝地說：“呀，這位姑娘長得真像我。”
一副全然不認識白如霜的模樣，自己把兩人的樣貌相像這一點給點破了，衆人疑惑起來，難道說杜夫人當真不認識這位姑娘？
不過話又說回來，樹有相似，人有相同未必不可能。
瞧着這一幕，姜沉魚不禁瞠目結舌，這位杜夫人心理素質真好，戲也好，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脫口而出的話，就已經叫人信了三分。
杜如山更是全然相信自家夫人同白如霜半點關係都沒有，心也放回了肚子裏，白如霜低着頭，裝作不敢直視白珍珠的模樣，反而叫人浮想聯翩。
“嘖！”
姜沉魚嘖嘴，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兒，就着姜堰的手，喝了一口清茶，又咬了一口湊到脣邊的糕點，嘴角沾了一點兒碎屑，正想用手抹掉，卻見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
“你你你，你幹什麼！”
“不要浪費。”
姜堰將碎屑喫進嘴裏，捏了捏她鼓動的腮幫子，怎麼能這麼可愛，好像一隻小松鼠一樣，等着圓圓的眼珠子，嬌滴滴地瞅着人。
“你，你不知羞。”
“也只對你罷了。”
姜堰輕笑一聲，指了指窗外，示意她繼續看，姜沉魚紅着臉扭過頭，哪裏還有心思看熱鬧，“這母女倆的演技真好。”
“確實不錯。”
姜堰隨聲附和。
“只是杜如山有點……蠢，要說完全是個蠢人又不算，要不然也不會把僞幣的事辦得滴水不漏，可卻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還真是叫人……唏噓。”
姜沉魚吶吶地說，“白如霜是你安排的？”
“不算。”
姜堰拿過她的手，放在手裏把玩，好似揉棉花一樣，翻來覆去，愛不釋手，撥弄着她腕子上的叮噹鐲，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只是沒讓她死，然後給秦王送點麻煩而已。”
“噫，你好壞哦！”
姜沉魚抽回了手，捧着他的臉，用力的親了一口，“但是我好喜歡哦！哈哈哈……看戲精飆演技，然後翻車的劇情我最喜歡了。”
“喜歡劇情，還是喜歡我？”
“你說呢？”
姜堰的問題很刁鑽，但是姜沉魚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把問題又拋了回去，姜堰不由得笑了，把人拉過來，納入自己的懷裏，“我覺得夫人是愛我多一些，愛屋及烏才愛看爲夫你準備的熱鬧。”
“喲！”
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但是這話也沒錯。
蹭了蹭他的青須，胡茬扎得她癢癢的，卻還是樂此不疲，“你說她們最後誰會贏？杜如山會信誰的話？白如霜能不能活？”
“這重要嗎？”
“不重要嗎？”姜沉魚皺起好看的柳葉眉，眼珠微微一動，心裏閃過一個靈光，再看姜堰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好像明白了。
“我懂了，你並不想要別人相信，你只是想把事情鬧大。”
“真聰明。”
低頭親了姜沉魚的一口，笑得愈發肆意起來，手輕輕地扣住她的腰肢，“世人皆有獵奇之心，對錯是非並不重要，引人遐想，添油加醋的編排一個自己認爲是真相的故事纔是重要的。不管白如霜是不是白珍珠的女兒，只要人們認爲她是，她就是。”
“你……好像越來越壞了！”
“呵呵！”
他低沉的笑聲震得她耳朵發癢，熱氣呼在脖子裏，激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怎麼，夫人方纔不還說喜歡我的壞嘛，越來越壞，那夫人豈不是會越來越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