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這原本是你的家事，眼下這案情本官也不好下判斷，想必你心裏也已經有了分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多謝！”
不願久留，秦朗道了一聲告辭便離開了。杜如山的臉色出奇的難看，氣血上涌，喉嚨嚐到一口腥甜，如此鬧劇要如何收場，想必明天一早，杜家的這點子破事就會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
“老爺~~”
白珍珠還要裝柔弱，將手伸向杜如山，卻被他側身躲過，“光兒，扶你娘進來，至於白姑娘你，要去要留，自便。”
“我……”
白如霜略微遲疑，還是跟着一起進了杜家，雖說身份尷尬，但是隻要白珍珠一天不死，她就賴上她一天，哪怕是出現在她的眼前膈應膈應人也好。
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
幾人進府，衆人也就都散去了，樓上的看客也關上了窗戶，姜沉魚放下竹簾，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這一招劍走偏鋒，怕是秦王也不曾想到。”
“就是要他始料未及。”
姜堰把人抱起來，放在一旁的軟榻上，還貼心地拿過毛毯蓋在她的身上，自己則當起了靠枕，姜沉魚也不客氣，歪在他的懷裏，半眯着眼睛，“一個女人罷了，杜如山不會犯蠢的，背叛秦王，可是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的。”
“我知道。”
姜堰點頭，想要讓杜如山背叛秦王不容易，但是前提是秦王沒被逼到棄車保帥的地步，“若是杜如山知道自己成了棄子，你說又會如何呢？”
“如何？”
“反咬一口也未可知。”姜堰冷笑，“杜如山的口供只是一部分，我就不信，他沒有留後手，只要拿到證據，口供嘛，畫押就行。”
人死了，手還在，照樣可以招認。
姜堰眼中閃動暗芒，當然，這些阿魚就不用知道了，畢竟她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流血暴戾的事，“好了，你不用操心，我的人已經進杜府了，能不能成事，很快就會見分曉。”
“漢王到京城了。”
“嗯。”
姜沉魚蹭了蹭他的下巴，無奈地嘆氣，顧驍到京城的消息，恐怕秦王和顧昀比她先一步知曉，姜堰知道她在想什麼，“放心，秦王比咱們着急，所以……”
“這會兒子恐怕顧驍的血都涼了。”
“……”
爲何你說話的時候，那麼興奮，似乎還有點熱血沸騰的意思呢！姜沉魚側頭瞥了他一眼，伸手揪了揪他的臉頰，發現他眼角多了一個小紅點，不禁又湊近了些。
氣氛忽然有些曖昧，姜堰嘴角翹起，等着小羊羔自己送上門，正準備嘗一嘗她綿軟的脣，門便被人從外頭推開了，發出哐噹一聲的響動。
“魚姐姐，我……”
“哎呀！”
“嘶——”
“吼，這大白天的。”
“繼續，你們繼續……”
……
說着，又把門關上了，一副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反倒叫人更加浮現連篇起來了，姜沉魚慌忙把手放開，輕咳了一聲，分明兩人什麼都沒做，倒像是做了什麼似的。
“讓他們進來吧！”姜沉魚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小聲地說，“咱們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幹，要是再不叫人進來，反倒咱們真的在這個屋裏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了。”
“食色性也，飲食男女，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是夫人覺得爲夫見不得人？”姜堰黑着臉，口氣不善地說。
“這……”
姜沉魚遲疑着不敢開口，默默地將視線往他腹下三寸瞧去，確實有些難以啓齒，見不得人，趕走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朝着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終於有了動靜，被人從外頭推了進來，三三兩兩的進來四個人，大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着。
長樂將頭埋在姜飛魚的懷裏，紅着臉不敢說話，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用說一定是在偷笑，姜飛魚倒是坦蕩許多，朝着姜堰看了一眼，給了一個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眼神。
另外兩個人倒是叫人意外，也是許久不見的老人了，只是這兩人的姿態倒是……
耐人尋味。
林靖將手搭在周文雅的腰上，把人半抱着攬入自己的懷裏，周文雅侷促地站着，手不知道往哪裏放，眼睛也不知道看什麼，莫名的尷尬。
“你們？”
姜沉魚張了張嘴，倒是有些看不懂了，姜堰冷哼一聲，替她整理好衣衫，又喊來了小二，換了桌上的茶點，點了一桌子火鍋。
“接風宴。”
“喂，大哥，我千里迢迢，快馬加鞭，你就讓我喫一鍋子下水？”林靖十分不滿，用筷子敲着碗，姜堰斜睨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喫。”
“額……”
林靖語塞，他要是敢不喫，姜堰就有辦法讓他餓着，不由得嘬了嘬牙花子，吶吶地埋怨，“連佛跳牆都沒有，什麼狗屁接風宴，給老子喫狗食。”
……
聞言，喫得正歡的姜沉魚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長樂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咬到嘴裏的毛肚頓時就不香了，幾乎所有人都默契地不說話，剩下林靖一個人還在涮牛肉。
“誒，你們怎麼不喫啊？”
“我們是人。”姜沉魚噘着嘴，沒好氣地說。
“……”
聞言，林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訕訕地笑笑，尷尬地撓頭，“開玩笑，別在意，我就是隨口一說，來來來，喫喫喫，別客氣！”
“他請客！”
姜沉魚指了指一旁的姜堰，言下之意就是，別搞得跟你是主人似的，林靖嚥下嘴裏的肉片，端起桌上的酒杯，“行了，我不對，自罰三杯算賠罪，行了吧！”
說着，就要給自己倒酒，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周文雅站起來，端起酒杯，“他有傷在身，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嘿嘿！”
林靖倒也不勸，美滋滋地給周文雅倒酒，臉上更是滿臉跑眉毛，高興得跟個二百五似的，要是後頭有根尾巴，指定搖頭擺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