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既然是成親,但是怎麼沒見孃家人呢?
難道原主是個孤兒?!
不會,如果是一個孤女,怎麼會得了秦王世子的青眼,兩人的家世也不般配呀,那爲什麼孃家的人不出現呢?
姜沉魚心中暗暗納悶,自從她醒了之後,那個叫阿奴的女子便不曾出現過,顧昀派了兩個丫鬟來伺候,一個叫文心一個叫文意,文心活潑俏皮,文意沉穩一些,兩人是親姐妹,長得也十分相像,對她也很好,可口風卻很緊,不管她如何的旁敲側擊,也都沒問出什麼來。
索性,又等了一天,顧昀忙完了公務,再次出現在了小院子裏。
“世子。”
“小魚兒這幾日可還好?”
“挺好的。”
姜沉魚淺淺一笑,給他倒了一杯茶,“聽文心說,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老百姓普天同慶,這幾日京城不再宵禁,是真的嗎?”
“確有此事。”
“那……”
穿過來之後,她還沒出過門,也不知道秦王府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晚上的夜市又有什麼好喫的,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她真的充滿了好奇。
“想出去逛逛?”
“嗯。”
期待地看着顧昀,熱切的眼神着實叫人難以拒絕,顧昀牽起她的手,攥在手心裏,溫柔地安慰,“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又懷了孩子,外頭人多,我不放心。”
“我已經好了,你要是不放心,那便陪我一起去嘛!”
姜沉魚拽着他的手臂輕輕地晃,語氣懇切,顧昀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真拿你沒有辦法。”
“你答應了?”
“出門可以,須得戴上帷帽。”顧昀叮囑道。姜堰雖然早已離京前往宛城,但是不排除在京城留了暗樁,若是叫人瞧見了姜沉魚的模樣,少不得一番糾纏。
再要扯出一些事情來,叫姜沉魚起了疑心,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沒問題。”
“我這就去換衣服,你等我,一定要等我!”說完,姜沉魚便風風火火地進了屋子,顧昀看她高興,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曾經他無數次幻想過,同姜沉魚成親之後,兩人琴瑟和鳴,孩童繞膝的場景,甚至絕望得以爲哪怕自己死去也不可能實現。
現在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可是……
姜堰。
顧昀眸中閃動恨意,哪怕你離開京城,也非死不可,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失去小魚兒的可能,他絕對不允許。
姜沉魚換好衣裳,戴上一頂輕紗帷帽,翩然而至,站在顧昀的面前,“走吧!”
“等一下。”
“嗯?”
“送你。”
“玉佩?”
“芙蓉花很襯你。”顧昀將玉佩遞到姜沉魚的手中,玲瓏剔透的玉質,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姜沉魚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既然是未婚夫就不能這麼見外,將玉佩掛在腰間,“好看嗎?”
“嗯。”
顧昀心中一鬆,微微頷首,牽起她的手離開了小院。
這不是普通的玉佩,上頭沾染了一種特殊的香料,尋常人是聞不出來的,但是隻要姜沉魚佩戴在身上一天,無論她在哪裏,他都能找到她。
**
宛城。
林靖和周文雅趁着京城大亂,將姜堰偷了出來,躲過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殺,他們死傷慘重,培養的死侍從一千人銳減至不足五百。
“醒了嗎?”
“……”
林靖搖搖頭,周文雅秀眉微蹙,也是心急如焚,西北戰況緊急,突厥人來勢洶洶,雖有海先生在,可西北軍效忠的是太子,姜堰不露面,軍心渙散,別說殺回京城,說不定連突厥人都打不過。
“三姑娘呢?”
“下落不明。”
林靖又嘆了一聲氣,“一切也太過湊巧了,這邊一開始解毒,那邊就開始兵變,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嗎?”
“你個蠢貨!”
周文雅一拍桌子,罵道,“當初咱們去偷姜堰的時候,是不是沒見到那個叫阿奴的,這丫頭跟顧昀不清不楚,我看就是她被男色迷了眼,通風報信來着。”
“額……”
“別說那些沒用的,留在京城的暗樁先不要撤回來了,讓他們一定盡全力尋找姜沉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文雅出身武將世家,從小見慣了叔伯們殺伐果斷,也學到了幾分,當下便吩咐下去了,林靖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兄弟,不僅命苦,而且情路也坎坷。
好不容易娶上媳婦兒,過了幾天熱炕頭的好日子,結果稍不留神,媳婦兒丟了,江山也快沒了。
造孽呀!
“行了,拿出點當將軍的氣勢來,你先回軍營,穩定軍心,把那幫狗孃養的突厥兵給我打回老家去。”周文雅戳了戳他的胸口,恨恨地說。
“你呢?”
“留在宛城接應。”
“你照顧他啊?”
“……”
林靖酸溜溜地問,那點子小心思昭然若揭,周文雅冷哼一聲,擡手就是一拐正打在他心窩裏,“喫什麼飛醋,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姑奶奶我現在心裏只有你,還不快去。”
“好好好。”
林靖揉着胸口討饒,剜了一眼牀上的人,還想跟周文雅親熱一番再走,卻被一聲咳嗽打斷了,周文雅一把把這個粘人精給推開,“快去叫姓薛的那個老不死的過來瞧瞧。”
“誒!”
……
人醒了。
不用跟媳婦兒分開了。
林靖屁顛屁顛地去找老薛頭,連拖帶拽地把人弄來了,一進門就看到姜堰掐着自家媳婦兒的脖子,“喂,幹嘛呢!”
“林靖。”
姜堰眸光微沉,正要開口詢問,便被林靖打斷了,“放開放開,快把我媳婦兒放開,不然看我不抽死你個狗東西。”
“媳婦兒?”
“昂,新娶的。”林靖一把拍開他的手,將周文雅拉回自己懷裏小聲安慰,周文雅瞪了他一眼,“他好像失憶了。”
“什麼?”
“一睜眼就要殺我。”
“不會吧!”林靖震驚不已,“他剛纔不是還喊我名字來着。”
“這裏是什麼地方?”
姜堰皺着眉頭,看着陌生的房間,目光冷峻,掃過站在門口的老薛頭,嚇得老薛頭一個激靈,“別殺我,我就是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