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睜眼,卻見江祁雲的身影出現在面前,她頓時有些恍惚,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前的人影還在,她才清醒過來,這不是做夢。
顧慈撐着身子坐起來,愣愣出聲:“江先生……”
房間內的燈光昏黃黯淡,江祁雲那雙靜默的眼眸異常冰冷,眼簾微低,上下打量了她片刻,薄脣抿成薄薄的一道。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粗糲的指腹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摩挲着。
“哭什麼?”
明明是一句聽上去關心的詢問,卻因他的聲線極淡極冷,讓她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她凝着他的眼睛,擡手抹了下自己的臉,慌亂的去擦去臉上的淚痕。
“我做噩夢了。”
“是嗎?”
江祁雲微勾着薄脣,英俊的臉上每一處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卻又藏着料峭的寒意。
顧慈聽着他冷沉的聲線,藏在被子裏的手已經攥緊了衣角,她確實沒做噩夢,她夢到的是江懷謙。
男人隨手開了燈,頭頂的燈光陡然變亮。
適應了長期的黑暗,她的眼睛被這光線刺激的微微眯了起來。
男人的手還停留在她的下巴上,他看着很平靜,可他的眼裏卻透着一種她捉摸不透的情緒。
“江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大晚上,他受什麼刺激了?
江祁雲垂眸睨着她的眼睛,和第一次見她時一樣,可憐楚楚,眼眶微微紅,就像路邊被風雨摧殘的流浪貓。
一邊哭,還一邊喊着江懷謙的名字。
他想幹什麼?
想掐死她。
他鬆開她,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他就這麼看着她,目光裏帶着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可惜顧慈並不瞭解他。
她抿了抿自己乾澀的脣瓣,“我夢到他了,這不犯法吧?我又控制不了,再說我又沒到你面前去,故意在你耳邊念給你聽。”
言下之意是,是他自己趁她睡着了進來的。
難道她還要控制自己睡夢中的想法嗎?
男人的視線變得格外陰沉,面色卻依舊如常。
他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就算隨便一個人相處了三年都會有感情,我忘不了不是很正常?”
她看着他陰鷙的眼神,心裏害怕,卻越想越氣。
她又說:“你是不是管的多了點?”
她又不是不知道江祁雲會什麼當時會救她,不就是因爲她是江懷謙的前女友,後來他故意把她帶到江懷謙面前去,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她心裏一清二楚。
她也都配合了,還要怎麼樣?
爲什麼還要管她心裏想的是誰,夢裏夢的是誰?
她是感激他爲他做的那些事,可她不也事事都依順他麼?
周遭的氣壓突如其來的降低,彷彿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些許。
清冷的光線下,江祁雲俊美的臉上平漠到極致,就連勾起的薄脣都摻雜了幾分寒意。
他欺身靠近她,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側,高挺的鼻樑在她的鼻尖前停留,睨着她眼睛到嘴巴這片方寸之地,看着她明明害怕卻又佯裝鎮定而輕顫的眼睫。
“顧慈,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讓你這麼伶牙俐齒對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