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害怕是假的。
她的胸口起伏急促,再怎麼想裝冷靜也裝不了。
她想離開他的灼灼視線的圍困,下意識地往後縮,一隻大手卻按住她的後腦,禁錮着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顧慈的身子顫的更厲害了。
江祁雲捏着她頸後細嫩的皮膚,像拿捏着幼貓那樣,輕而易舉的捏住她。
“怕了,剛剛不還挺能說?”
顧慈觸碰到他那陰鷙冷沉的眼神,突然像是受了刺激的小獸那樣,掙扎着揮開他的手,往牀側裏面躲去。
“難道不是你很莫名其妙嗎?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了,你想睡我,我也隨喊隨到,你要氣他我也都配合你,你想要什麼,我想要什麼,我們不是說的很清楚嗎,你干涉我忘不忘得了他做什麼?我們之間難道有感情能談嗎?”
顧慈眼眶裏的眼淚莫名其妙的簌簌往下落,她害怕這樣的江祁雲。
可是更害怕他這樣莫名其妙的陰晴不定。
就連她夢裏喊了句江懷謙的名字,他都要質問。
男人的手擡起來,顧慈下意識往後躲,她害怕的閉上眼睛,以爲他要打她。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到她臉上。
她緩緩睜開眼睛,哭得淚流滿面,一邊抽噎着一邊緊張的看着他。
江祁雲擡起的那隻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怒極時反而是這種平靜無瀾看不出一絲表情。
男人伸手去擦她臉上接連不斷落下來的眼淚,她流下來多少他就擦多少,指腹把她的臉頰拭得泛紅,可依舊阻止不了她的眼淚。
江祁雲很平靜地說:“你說得對,我們之間有什麼感情好談?但是我討厭江懷謙,我聽不得有關他的一切。”
他站直身子,眉目清冷,眼底冷靜的不帶分毫情緒。
“還有,趁着我現在對你還算有點興趣,你最好早點把身體養好。”
顧慈攥緊了被子,她控制不住的抽噎,滿臉戒備地盯着他。
片刻後,江祁雲轉身離開房間。
顧慈聽到那聲很響的關門聲之後,她整個人像是癱軟了一般鬆懈下來。
她蒙上被子整個人都鑽進那小小的空間裏,身子依舊止不住地發抖。
這纔是真正的江祁雲。
本來他救她的動機就不純,爲什麼又要像剛纔那樣質問她。
爲什麼要裝出一副好像對她有意思的樣子。
他們不就是這種關係麼。
之前或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是那陣子他對她太好了,幫她奶奶治病找醫生,又從醫鬧裏救了她,還陪她住院,讓她差點就忘了原本他們是怎麼開始的。
她和江懷謙縱使是年少時的青梅竹馬,也沒有逃過他在前途和她之間選了前者。
江祁雲的世界離她更是遙遠。
他們之間除了最初的那一場交易,還能談什麼?
她今天唯一做錯的就是沒有去討好他,而是選擇了和他吵鬧。
可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法控制情緒。
她害怕江祁雲,很莫名的害怕,在很多時候。
只是她平時裝得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