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顧慈看了眼客廳里正在招貓逗狗的孩子,轉身走出客廳,踱步至陽臺上接了電話。
“怎麼了甯甯?”
電話那頭的傅如甯劈頭蓋臉的一頓詢問:“陸清黎爲什麼無緣無故加你微信?你說,你是不是和江祁雲認真在一起了?”
她用的詞講究,是認真。
傅如甯看的出來江祁雲追顧慈追得用心,又是套路又是真誠,像他這種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的男人稍微帶點真心追女孩子,哪裏還有追不到的?
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對江祁雲的初始偏見,誰讓他和她前夫玩的這麼好?
都是一樣的狗。
就看到底能拿出多少真心出來。
顧慈也沒瞞着,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淺淡地應了聲,“嗯。”
傅如甯聽着她軟軟的嗓音,大概也知道這是認真的。
“你們到哪一步了?”
顧慈倚靠着牆壁站着,視線從陽臺的落地窗往下看,傍晚的落霞將整個天幕燒成一片火紅,絢爛而奪目。
她說:“他跟我求婚了。”
傅如甯很難得的沉默着。
她或許以爲他們只是認真相處,但沒想到這麼直接……
傅如甯是不會問,江祁雲是不是認真的這類話的。
畢竟像他那種身份地位的人,怎麼可能用結婚這種事情來開玩笑,想要嫁進江家的人數不勝數。
像他們這種家世,多得是在外面玩的飛起,到了年紀再按照利益最大化來聯姻,娶一個體面且同階級的妻子,也許相敬如賓,也許得過且過,亦或許各玩各的。
傅如甯是見得多了。
沉吟片刻,傅如甯問:“小慈,你喜歡他嗎?”
“喜歡。”顧慈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愛他嗎?”
顧慈沒有立即作答,或許她覺得這個字分量很重,這麼輕飄飄得說出來顯得會很浮。
她望着窗外越來越暗的灰藍色天幕,以及地平線交界處通紅的晚霞,目光稍有幾分迷離。
“甯甯,江懷謙和我分手,我只是覺得很難受,覺得人心怎麼這麼廉價,但最後我又能理解他,只是我們緣分盡了。”
她頓了頓,繼而又道:“可是如果江祁雲拋棄我,我可能無法釋懷。”
大概也不可能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
有些愛情是久處之後的細水長流,有些愛情是乍見之歡。
顧慈分不清自己是哪一刻愛上的江祁雲。
也許是某一瞬間,也許是很多個一瞬間。
她只知道,當他出現的時候,她的眼神有安放之處。
是從點點滴滴裏建立起來的安全感。
傅如甯嘆了口氣,要是換做以前,她怎麼都得提醒不要戀愛腦,不要完全信任男人。
可是真誠,毫無保留,熱烈的愛一個人有什麼錯?
“我之前就看出來了,你對江祁雲的態度,和對江懷謙也不一樣。現在也挺好的,就跟着自己的心吧,他除了圖你的人,也沒別的好圖。”
顧慈默不作聲,她這些話也只和傅如甯說過,她也迷茫,也害怕,害怕他的家庭和她格格不入。
她從來都是一個人,什麼都沒有。
而現在有的,幾乎都是他給的。
江祁雲給了她重新愛人的勇氣。
沉默了良久。
傅如甯打趣道:“你之前還說不是因爲江祁雲才討厭陸清黎的,那不是狡辯麼?”
顧慈聽到她提這件事,也覺得納悶,“那會兒還真不是。”
那時候江祁雲煩死了,誰知道他是什麼捉摸不透的態度。
那會兒她還不至於那麼賤,犯不着爲了江祁雲而不待見陸清黎。
至於她不待見陸清黎的原因,還真不知道。
可能就磁場不合吧。
“你就狡辯吧。”傅如甯只覺得她是在狡辯。
“哎呀,我真沒有!”
“行行行,沒有就沒有,換成我我也不喜歡,可能男人比較喜歡那一款吧,又上進又高知白月光。”傅如甯添上一句:“不過江祁雲現在肯定不喜歡,這點你放心。”
“你怎麼就知道?”顧慈故意反問。
“他要是喜歡,他們以前也不會分手,現在估計孩子都幾個了。”
顧慈微微抿脣,她當然知道這一點。
話題重新引回到陸清黎這個人身上,她微蹙起眉,問:“你說他這個前女友,我不信她找我就是隨便找的,她以前和江祁雲是怎麼分手的?”
傅如甯覺得有些許無語:“你不問你身邊的人,你問我?”
“他又不會很細地告訴我,就說是過去式。”
顧慈也問過,他不說啊。
只說個大概,又不說細節。
並且分手還回踩前女友,還回踩的很嚴重。
傅如甯想了想,可能是男人的思維和女人思維的差異,可能男人覺得過去的就不用提了。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分得還挺突然的,好像是江祁雲生病那年的事情,難道是怕他治不好,所以陸清黎提前拋棄了他,現在看他好了又求複合?”
“我覺得不是。”顧慈搖頭。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的感情更塑料,都不能稱爲感情了,陸清黎怎麼還會有臉現在還出現在他面前呢?
傅如甯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但她也真的想不到別的。
她還和蕭景庭好的時候也跟着吃了兩口瓜,但就這兩個瓜沒喫明白。
一個是江祁雲和陸清黎分手的原因,而且分了之後兩家就跟仇人似的,鬧了好大一陣動靜。
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後來被帶回江家的孩子,出於保護對外界隱瞞起來的長孫,母不祥。
“你別想那麼多了,陸清黎不會成爲威脅的,她可能就想找點存在感而已,這大小姐心高氣傲着呢,她還是有點手段的,能把江祁雲身邊所有的異性不動聲色的都擠走,心眼子可多了,表面還是一朵小白花。”
傅如甯這話,像是誇了陸清黎,又像是沒誇。
顧慈不禁在想,難道江祁雲以前的口味是這樣的嗎?
傅如甯說完這話又安撫了她一句:“不過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江祁雲說的也對,也沒什麼好想的。而且論心眼,她哪有江祁雲多?”
顧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