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道:“你如果非要說這個事,我好像有一點點的印象,我是後來知道溫吟初那丫頭纔想起來的,原來江祁雲外婆家在瑜城。”
“瑜城怎麼了?”顧慈的語氣沒什麼波瀾。
傅如甯知道的細節也不清楚,她沉吟了片刻,說:“我記得那年蕭景庭和我說過,他去瑜城看過江祁雲,和陸清黎哥哥一塊去的,他們三個是同學,當然陸清黎後來應該也跟着去了……”
“但是很奇怪,後來沒多久,真沒多久,他們就鬧掰了,就很猝不及防。”
顧慈的注意點都在瑜城和陸清黎這兩個關鍵詞上。
她曾經在溫家見到過陸清黎。
可奇怪的是,她從沒見過江祁雲,只是以前聽吟吟經常和她吐槽她那個壞的要死的表哥。
但那已經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
她在想,如果更早的時候認識江祁雲,會怎麼樣呢?
他肯定和溫修宴一樣,應該看不上她吧。
也或許,他不一樣。
算了,不想了。
顧慈隨意地說:“不管她了,反正她說什麼我都不聽,也不和她接觸,我前男友還要分走江祁雲的家產呢,論前任,他應該比我更膈應。”
傅如甯淡淡笑開,“你不僅脾氣好,還會自我攻略,但是我跟你說,你這個時候不作什麼時候作呢?”
前女友都送上門來了,還不作?
這麼好的機會。
顧慈想到那天江祁雲說了她一通,半夜還不聲不響從另一座城市趕了回來。
就想到這,她也作不起來了。
男人心裏有你沒你,是很直觀的。
兩人又隨便聊了聊,但當傅如甯得知江祁雲帶着兒子住在她家裏的時候,還是稍稍震驚了下。
這個路數果然高明。
“寶貝兒,所以說江祁雲心眼子多啊,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他這招就是以退爲進,過不了多久,他肯定騙你跟他回家。”
顧慈弱弱地提醒:“不止他們兩個,家裏還有一隻貓和一隻狗。”
“好手段。”傅如甯表示很贊。
顧慈也笑,他就是打的這個算盤。
他付錢買貓那天她就知道。
不就是知道她想要個自己的家,所以他提前先把這些東西填進來。
今天一點,明天再一點,等某天回過神來再一看,全是他。
顧慈和傅如甯又聊了會兒,傅如甯說等忙完這一陣回來找她,還提醒她陸清黎要有什麼動靜,一定要跟她說,但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搭理。
再三叮囑後,掛了電話。
顧慈看了眼通話時長,這通電話可打了將近一小時呢。
客廳裏江逾白正坐在地上拼拼圖,這是個細緻且沉浸式的活,不然哪能讓她這麼安靜?
剛想走過去陪他一塊拼,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是江祁雲。
男人的聲線懶懶散散傳入耳中:“顧醫生,和誰打電話打這麼久,我打了好多次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
她故意拿喬着說:“和我朋友。”
“哪個朋友?男的女的?”
江祁雲想是誰都好,別是租房中介就行。
男人的嗓音低淡:“可以,就是這是什麼男性朋友,打電話打一小時,我怎麼都得認識認識,學習下話術。”
顧慈就是受不了他這一本正經的語氣,她低笑了聲說:“是甯甯。”
“哦。”江祁雲應了聲,他也猜到了。
她說得上話的朋友也就那些,和人講那麼久的話,估計也就是傅如甯了。
他的語調鬆散下來,“說起來,你是怎麼和傅如甯認識的?”
顧慈在搖搖椅上坐下,抱着抱枕蜷起雙腿,姿勢愜意。
“我們大學的時候認識的,在操場上跑步的時候她就在我面前倒下去,我那時候也嚇死了,學過急救,但沒上過手,這要是搞不好還得把我們醫學院的臉給丟了,還好她醒了,後來我們一來二去就這麼熟悉了。”
江祁雲淡淡的應了聲,“原來是這麼回事。”
“對呀,不然我也不會認識她,甯甯讀書的時候是校花啊,追她的人毫不誇張能排很長的隊伍,你是沒見過……”
聽着她的話,江祁雲低笑:“我爲什麼要見過?”
顧慈愣了愣,驚歎於他的直男式坦蕩發言。
“正常審美嘛。”
男人的聲線從手機那段漫不經心地傳來——
“我的審美是什麼,顧醫生不清楚?”
顧慈就是想問他,“是什麼?”
“野的,純的,美的。”他平靜地開腔,末了,又道:“作的,矯情的。”
“江祁雲!”顧慈又羞又惱,前面她還能接受。
這又說她作和矯情是怎麼回事!
傅如甯讓她這時候要跟他作,她都沒捨得,還說她作麼?
她的語氣微惱:“我哪裏作了?”
男人卻只是淡笑,嗓音低醇:“顧醫生,會哭的孩子有糖喫,不會作的女孩容易招人疼,我喜歡你作,我慣着。”
顧慈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頰,他幹什麼要這麼會說話。
難怪傅如甯說他八百個心眼子,這口才做什麼不行?
還這麼會。
江逾白遺傳的他吧?
顧慈低嗔道:“花言巧語。”
“沒有,我認真說的。”
江祁雲想到傅如甯這個人,他忽而說:“顧醫生,我覺得你還是要和傅如甯保持一定的距離。”
“爲什麼?”顧慈不理解。
“剛離過婚的女人對愛情和婚姻可能會產生一定的偏見,她萬一天天給你灌輸一點有的沒的。”
纔沒有好吧,她可不會告訴他,傅如甯剛剛還替他說了幾句好話。
“你這纔是偏見,再說離婚又不是一個人的事……”
江祁雲打斷她的話:“打住,我不想聽那兩個字,晦氣。”
“你還迷信呢。”
“對。”男人的語氣既幼稚又一本正經。
這還沒結婚呢,就聽到這兩個字,晦氣。
江祁雲的語氣染上了點私人情緒:“還有一點,傅如甯這人說消失就消失,整整一年,你不許跟她學。”
顧慈聽着他幼稚的發言,又想笑又得維持着平靜:“那不行,我書還沒念完,醫院簽了協議三年規培,還得在盛州待兩年,跑不了。”
“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