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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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顧慈和奶奶告別,江逾白也乖巧地和老太太說再見,說下次再回來看她。
上車後,顧慈依依不捨看着奶奶站在門口的身影,很短暫的相聚,可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會有鼻酸的感覺。
只有奶奶會問她開不開心,會關心她過得好不好。
江祁雲看看出了她的不捨,便提議道:“也可以把奶奶接到盛州去住。”
顧慈擡起眸子看他,搖了搖頭,“我以前也想過等什麼時候能買個房子,把奶奶接過去一塊住,但她不肯的。她覺得我那邊有父母,而且就算是親的長輩都不會一直和小輩一塊住,何況是她呢。”
而且老人的生活圈子就在那,強行讓他們改變反而會不適應。
“我奶奶就和我住啊。”江逾白適時接上了話題。
顧慈垂眸看着男孩晶亮的大眼睛,笑道:“因爲你還小啊,等你大了,也就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了。”
“爲什麼?”
江逾白很不能理解,聽到不住在一起,他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因爲以後你會有你自己的妻子,會有自己的孩子,長大了你會和他們住在一起。”
江逾白還是不理解:“我以後不是要娶你的麼?”
聽到這話,江祁雲擡眸看着鏡子裏,眼眸微微眯起。
這小子,還沒打消這念頭。
遲早把他送去寄宿小學。
顧慈哭笑不得,她心裏想,我現在可是你媽,那牽扯的可是倫理問題!
她語重心長地說:“小白,你不可以娶我的。”
坐在駕駛位上的江祁雲沉聲開腔:“江逾白,你再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收拾東西滾回老宅住。”
果不其然,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江逾白再也沒問爲什麼。
江逾白心裏嘀咕,江祁雲凶死了!
他不自覺的往顧慈身邊側了側,想挨着她坐着,前面的男人卻又涼嗖嗖地提醒系安全帶。
本來話題還停留在接老太太回盛州,現在被江逾白這麼一打岔,話題徹底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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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很短,不到半小時,他們就到達了另一個鎮上的度假民宿。
傍晚時分,路上的燈光已經全部亮起,溪流邊的景觀燈綿延了一路,獨棟的度假風別墅就以溪流爲界散落分佈。
民宿在試營業階段,但最近這個地方騰給傅如甯拍綜藝,所以並未向外面開放。
從停車場上出來,傅如甯老遠就看到了他們,她衝着顧慈招手。
顧慈看了眼江祁雲,問:“你怎麼之前沒告訴我甯甯也在這?”
他慢條斯理道:“你也沒問。”
顧慈也沒跟他多說什麼,奔向自己的小姐妹,還帶着江逾白。
但唯獨,把他留在了原地。
江祁雲眯了眯眸子,是預想之中了。
那邊不僅僅有傅如甯,還有年輕的二十歲小夥子。
夏夜,遠處的露營燈很有氛圍的亮着,爲了拍攝好看,也在這搭建了不少景觀設施。
宋嶼適時地走到江祁雲跟前,關心一下衣食父母:“江先生,喫晚飯了嗎?”
江祁雲什麼都沒說,徑直沿着卵石路往前走,並未打算湊他們的熱鬧。
晚飯當然是在老太太家喫過了才離開的。
宋嶼見狀,也只能寸步不離跟上去。
另一邊,溪邊的露營區就顯得格外的熱鬧。
綜藝已經正式進入籌拍階段,目前這個民宿住的全是工作人員,年輕人居多,氛圍自然是幽默且有趣的。
近年慢綜盛行,主打的就是慢生活節奏,同時宣傳當地的周邊小鎮,帶動當地鄉鎮的旅遊業。
傅如甯踩着人字拖,穿着寬大的t恤,完全不修邊幅,和精緻大小姐可以說絲毫不沾邊,但饒是如此,她依舊在傍晚的暗色裏閃閃發亮。
她輕咳了聲,給身邊的人介紹顧慈:“來,大家謝謝顧女士,感謝老闆提供的場地。”
傅如甯調侃的意思多,身邊的人也跟着她笑着起鬨,倒是把顧慈整的挺不好意思的。
這個民宿的產權江祁雲不久前轉給她了。
露天的幕布上放着電影,隨着夜幕降臨,夏夜的山間有種別樣的美。
傅如甯搬着小躺椅給顧慈,還貼心的給她拿了靠枕,一羣人愜意的躺着,就差每人發個泡腳桶。
當然也有不躺的,活力滿滿的江逾白,和永動機湘湘。
此時江逾白正在和湘湘玩飛盤,連帶着節目組就地找的幾隻小田園也跟着上躥下跳。
拍攝綜藝的導演也是個年輕人,歲數比傅如甯還小點兒,只是長得稍微着急了些,他看中了那隻叫湘湘的邊牧,於是就跟顧慈商量。
“你家這隻狗真不錯,我們本來也養了幾隻田園犬,還小,鬧騰的厲害,結果你家這隻狗待了一下午,結果混成了狗老大,要方便的話,能不能多在這邊留一陣子?”
還不及顧慈說話,傅如甯便開了口:“老夏,你死了這條心吧,趁早去物色別的狗。”
開玩笑呢,就算是一條狗,那也是江祁雲家的狗。
他家的狗還能給別人打工?
開玩笑呢。
顧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狗我們家小孩寶貝的不行,天天待在一起,要是分開了肯定要不開心的。”
導演先是驚訝於顧慈看着年紀不大,小孩倒這麼大。
早婚早育,也正常,哪像他一把年紀搬磚搬到連個狗都見不到雌的。
思索了片刻,導演又提議:“那把你們家小孩也留在這?這孩子長這麼好看,這還不得收割一羣阿姨粉。”
再說現在也有很多富三代都是早早地就進了娛樂圈,不缺資本保駕護航,加上合理運營,那基本是躺着掙錢。
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
爲了綜藝效果也是拼了。
傅如甯也被這個離譜的提議樂到了,“老夏,想法不錯,但建議換條思路。”
綜藝意味着曝光,江家這個孫子保護的這麼好,外面幾乎都不知曉這個孫子的存在,再說少東家能給他們打童工?
導演聽到傅如甯這麼說,也就識趣的打消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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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雲大概是處理了兩個小時的工作,掛了最後一通電話,他還是沒見到顧慈回來。
民宿每個地方都安了監控,他從電腦畫面裏就能看到溪邊那邊露營區的熱鬧。
江祁雲走出房間,在院子外來回踱着步子。
他想了想,拿起手機,給蕭景庭發了個定位消息。
對方隔了一會纔給他回消息——
「?」
很簡單直白的一個問號。
江祁雲回了三個字,「沒什麼」
對面繼續發了一個問號。
江祁雲也沒再回,別人有沒有老婆和他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