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自然醒,是被江祁雲硬拖着起來的。
從江祁雲起來後到現在,他進房間看過顧慈好幾次,整個上午她完全沒有起牀的意願,每次喊她起來她就只會哼唧,大有一種再吵她睡覺就會哭的架勢。
他知道是晚上折騰狠了。
直至快到中午了,江祁雲這才強行喊她起來。
顧慈被他拽着手臂託着腰從牀上坐起來,他抱着她低聲哄着:“起來喫點東西,別低血糖犯了。”
顧慈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痠軟,還是不想動。
看着男人穿了白色運動服,她小聲問道:“你幹嘛去了?”
她發出的聲音有些啞,嗓子裏也是癢癢的不舒服。
“陪江逾白打網球,不然你以爲他會不來煩你?”
江逾白屬於充滿電就能超長待機型,還有個同樣精力旺盛的狗,如果不是江祁雲去陪他,不知道得來敲多少次門。
聞言,顧慈勾了勾脣角,臉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伸了個懶腰。
男人的體力是個迷,明明兩個人進行的是同一項運動,爲什麼差距這麼大?
並且到最後她是暈過去的。
她渾身散架恨不得睡上一天,然而他還能陪兒子打網球。
江祁雲拿了牀頭櫃上的保溫杯倒了溫水遞給她,水杯湊到她脣邊,她張嘴喝了半杯水,潤了潤喉。
江祁雲見她懨懨的神色,“哪不舒服?”
顧慈擡眸看了他一眼,他還好意思問?
“腰痠,腿也酸。”
她這語氣可謂是怨氣滿滿。
晚上他要的兇也要的野,本來顧慈還以爲他那句話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是來真的,任憑她怎麼哭着求他,他也沒放過她。
江祁雲的手掌落在她腰間,不輕不重地按摩着,他低笑了聲,“顧醫生那麼勾人,實在情難自禁。”
過了會兒,他又掀開薄被,把她勻稱修長的腿放在他身上,手指捏着她的小腿,卻見她雙膝下方的淤青。
江祁雲蹙起眉,指腹落在她的膝蓋上,“疼嗎?”
她的皮膚白,那兩塊淤青顯得格外清晰。
就像被蹂.躪過。
顧慈搖頭,“不疼。”
那是長時間的特殊姿勢導致的。
顧慈就是淤青體質,其實除了膝蓋上,腰間也有泛青的掐痕,她換衣服的時候江祁雲在她身後看見了,他一度在反思自己真有那麼過火麼?
她的後腰處還有一顆紅色的痣,他喜歡那個地方,當他親上去的時候她亦是會輕顫。
顧慈換衣服也沒避着他,當轉過身的時候見男人的眸色深沉,可那眼神灼熱的像是又要喫人。
她有點慌,往後退了退。
江祁雲語氣戲謔:“現在怕了?”
要是按照顧慈一貫的嘴硬,她肯定要回懟,但現在她不敢。
她的臉頰微熱,“誰怕你……”
男人微挑着眉宇,“那你過來點。”
顧慈又往後退了一步。
還好江祁雲手機響起來,打斷了這個曖昧的氛圍。
他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目光稍稍停頓了下,也顯得有幾分驚訝。
江祁雲把手機給她看,神色平和,語調平靜:“我爸。”
顧慈一愣。
江祁雲見她發呆,他也沒接電話,隨手按了靜音鍵,任憑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跳躍。
“在想什麼?”
顧慈擡起眼簾,不聲不響依着衣櫥,眼眸裏泛起一絲迷茫,像一隻迷失的小麋鹿。真絲裙子長至膝蓋下,遮住了那曖昧的淤青,可垂下的手腕間卻亦有青痕。
她整個人嬌嬌憐憐的。
江祁雲被她看的心底燥熱,大步跨出,將她困在他與衣櫥這點方寸之間。
她一猶豫,他心裏就不安。
顧慈伸出手隔在兩人之間,稍稍餘下了點距離。
她剛剛的失神,不過是因爲沒想到這麼快要面對他的家裏人,也就是要面對他的家庭。
那個與她隔着不知道多少個階層的圈子。
當初她還和江懷謙在一起的時候也談到了結婚這一步,不過江懷謙從來沒和她提過他父親,應該就沒打算說。
只不過諷刺的是連江懷謙母親那一關,她也沒過。
現在想來,那三年的感情註定是無疾而終的。
顧慈望着男人眼底的深邃,她故意半開玩笑道:“我在想你爸會不會用五千萬讓我和你離婚。”
稍顯緊張的氣氛因她這句話而緩和下來。
江祁雲垂眸睨着她,“五千萬,我這麼不值錢?不妨多想點。”
“那一個億?”
聞言,他沉着臉呵斥:“讓你想你還真敢想?”
顧慈挽脣輕笑,“開個玩笑嘛,你這麼嚴肅幹什麼?”
“好笑嗎?這玩笑能隨便開?”江祁雲壓着情緒,語氣慢條斯理。
顧慈心道自己是說錯話了,她也沒想到江祁雲的反應會這麼強烈。
江祁雲對這段婚姻的在意程度遠超出她的意料,即使是開玩笑,他也不許她隨意提離婚這兩個字。
她握着他的肌肉結實的手臂,放緩了語氣安撫道:“快接電話吧。”
江祁雲警告般看了她片刻,這纔拿起手機走到陽臺上去回電話。
他和顧慈結婚這件事情早就透到他爸那了,能沉住這麼久的氣到現在纔來問,也是不容易。
這通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電話只維持了兩分鐘不到。
顧慈看他這麼久就打完了,她更訝異了。
還有,他們家兒子討厭老子是祖傳的嗎?
“你爸說什麼了?”
江祁雲放下手機,神色輕漫,“讓我帶你回家喫飯。”
顧慈心裏緊張,“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
她又是愣住,這麼猝不及防麼?
江祁雲隨意道:“你不想去也沒事,不用搭理他。”
他又是在照顧她的情緒,她不想進他的圈子,她就不進。
從他們開始交往到現在都是他在遷就她。
顧慈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她的聲線低低柔柔,恰到好處的安撫:“你爸出再多錢,我也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