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她以前懷過孕?
生過孩子?大月份流產史?
半年前那個醫生的話再度浮現於她的腦海中。
荒謬……
顧慈收起了那張紙,重新夾進書裏,放進書架最上端。
她只知道自己快被這種四顧茫然的無力感折磨瘋了。
……
顧慈回到主臥走進浴室內,在按摩浴缸裏放了水,浴室裏很快水汽氤氳。
浴室的鏡子上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站在鏡子前,脫了衣服,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
她試圖在自己身上找到一些佐證。
腹部平坦光潔,沒有任何長過妊娠紋的痕跡,也沒有剖腹產留下的痕跡,除非去找個資質深的產科醫生直截了當地問,她到底生沒生過孩子。
顧慈看了會兒,忽然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還真往這上面想?
她坐進浴缸裏,整個人緩緩滑入溫水中,目光看向頭頂的氛圍燈,在水汽氤氳下,她的視線漸漸模糊。
她作爲林之槿的過去,生活很簡單。
被爺爺奶奶領養回家,和江懷謙度過了半年,又在鎮上讀了幼兒園,直到上小學時,爺爺覺得鎮上的教育資源差,把她從清渝縣帶到了瑜城市,也就是那年,她住到了溫家。
溫家人對她不差,尤其是老太太還經常會輔導她功課,還有溫吟初,會經常找她一起玩。
每到週末或者寒暑假時她就會回去陪奶奶,平時就住在溫家。
如此往復,直到中考後,她開始住宿便離開了溫家。
在她的記憶裏,上了高.中只有一個暑假是在溫家過的,也就是那一年夏天,她在溫家見到了陸清黎。
之前她和溫家兄妹喫飯時見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那個男人亦是說,在溫家見過她。
還喊她林小姐。
可是她對那個男人全然無印象。
顧慈煩躁地想,這些思緒一天理不清,便會一直盤亙在她的腦海深處,堵在她的胸臆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浴缸的水一直往上漫,她煩悶的深吸了一口氣,憋着氣,緩緩滑入水中。
她的靜態閉氣極限時長也就兩分鐘,而人在溺水時窒息的過程卻很長,維持意識會達到五分鐘以上。
她等着自己肺裏的氧氣耗盡,緊閉着眼睛,感受着大腦因缺氧而產生暈眩感。
她越是想看清楚,渾身卻是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窒息感侵襲着全身,胸口憋到似要炸開。
顧慈緊緊地扣着浴缸邊緣,實在是受不了了,像是逃離那片困住她的深海,從水中出來。
重新獲得氧氣後,她無力的靠着浴池大口且急切地喘息着,肺部擴張,胸口起伏,死裏逃生一般。
大腦重新獲得氧氣,緩解了暈眩感。
她微眯着眼睛,視線有些迷離,看着燈光下形成的水霧塵埃,緩了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或許只差一點點,她就能觸碰到那個朦朧的身影……
她深深呼吸,閉了閉眼睛,像是着了魔一般,再度沉入水中。
忽然而至的浴室敲門聲傳入顧慈耳中,她立刻撐起身子從水中起來,她抹了把臉上的水,轉頭望向浴室門口。
她看着男人開門進來,緩步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形將她籠罩於一片陰影之中。
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衣,沒打領帶,衣袖捲到小臂處,領口的扣子解了兩顆,整個人隨性且性.感。
顧慈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看的有些發愣。
江祁雲伸手試了試水溫,溫度正好,但她此時的眼神看得他內心躁動,嗓音微啞:“怎麼這麼看着我?”
顧慈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什麼樣的姿態躺在他面前,她面頰燥熱,伸手想去扯浴缸上的浴巾。
然而下一瞬,她溼漉漉的手就被男人握住。
“一起洗?”他俯身詢問她。
但眼神裏是明目張膽的佔有慾,直勾勾地盯着她。
顧慈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她的眼底泛着水汽,似是蒙上了層霧氣,他的臉明明就在她面前,卻有種看不真切的不真實感。
她微張着脣呼吸,隨後從浴缸裏坐起來,雙臂環上他的脖頸,主動吻上男人的薄脣。
她像是在急切地證明着什麼,也同時在發泄着什麼。
從未有過的主動。
江祁雲捧着她的臉反客爲主,碾着她的脣瓣,浴缸的水將他身上的襯衣打溼,狼狽且旖旎。
“祁雲,要我……”她主動去解他的襯衣釦子,聲音裏染着他未曾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