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主動起來,是江祁雲都難以招架的程度。
在清渝縣那間度假別墅裏,在那晚的星空下,難以忘懷。
浴室裏的水汽氤氳,浴缸裏的水溢出到地上,男人看着她那溼漉漉的桃花眼,像是一簇繁花開進了他荒蕪的胸腔裏。
那是被人等着,愛着,期盼着的感覺。
顧慈愛他,他知道。
愛得純粹又熱烈。
結束之後,顧慈軟軟的躺在男人腿上,她說了句頭疼,他便給她按了按頸後雙側的風池穴,一邊按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
“好點沒?”
顧慈睜開眼睛看他,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眸,恍惚間,她有種很早就認識他的錯覺。
她斂起眸中的情緒,柔聲問:“你從哪裏學的?”
“我爸也有這個毛病,我見過老中醫給他按過幾次,就學了點。”
顧慈想到江博堯那冷冰冰的眼神,她便隨口問道:“你爸給我的感覺,和你以前還挺像的。”
“怎麼?”
她想了想,說:“都一樣的,高高在上。”
他低笑了聲,沒說什麼。
江祁雲和他爸關係也不算差,甚至在更早以前,他爸是他的榜樣,他算是老來得子,自小也都是被家裏人捧着長大,直到再大一點,他知道了江懷謙的存在,那份對父親的信仰感也在逐漸崩塌,直到那年生病,他才意識到了他們家就是這樣。
過了須臾,他清淡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我以前沒見過愛情,如果我沒遇到你,大概我就和我爸一樣。”
他的原生環境就是如此,甚至身邊的人也沒幾個是因爲愛情結的婚,年輕的時候多玩玩,最後找個差不多家世的另一半結婚,比比皆是。
愛情是奢侈的東西。
顧慈摩挲着他手指上的婚戒,他確實很少摘戒指下來,至少她看到的時候都是戴着的。
她重新看上他的眼睛,許是矯情吧,她啓脣淡淡問了句,“你愛我嗎?”
雖然說看一個人愛不愛你,不能聽他說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什麼。
可她從未聽過江祁雲對她說過這句話。
氣氛靜謐,耳邊只餘下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她抿了抿脣,難掩的緊張感。
江祁雲俯身在她額前落下一吻,隨後親吻過她的眼睛,隔着分寸之間的距離,靜靜地看着她。
只聽得他低醇的嗓音近乎一字一頓——
“我愛你。”
比想象中更愛。
顧慈將臉頰埋入他的脖頸間,像貓兒一般蹭着。
靜默了好一會兒,她緩緩道:“我今天見到陸清黎了。”
江祁雲的眸色裏劃過異樣,他撫着她的肩膀,下意識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顧慈眉心微蹙,每每提到陸清黎,他好像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江祁雲對很多事情都是勝券在握的平靜,卻唯獨在提到陸清黎的時候不一樣。
他好像很緊張陸清黎會和她說什麼似的。
“沒說什麼,就是剛好在療養院門口遇到,打了個招呼。”顧慈如是說。
顧慈沒再說什麼,讓江祁雲關了燈,她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沉沉睡去。
男人摟着她,聽着她平緩的呼吸聲,卻遲遲沒有睡意。
要想她完全不接觸那些人,除非把她圈養在特定環境下,但他沒辦法那麼做。
她的過去只是消失在腦海裏,卻真真實實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