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兩人待在小書房裏時,江逾白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畫好了嗎?”
顧慈擡眸看他,目光又沉又靜。
“還沒有。”
江逾白失落的奧了一聲,卻又小心翼翼地問:“我能提前看看嗎?”
顧慈低頭看着速寫本上的內容,遲疑了片刻,點頭。
江逾白立刻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湊到她身邊來,翻看着她速寫本上的內容,上了色的速寫畫。
從第一頁翻起,畫面上像是一個花園,大片的綠色,亭子裏坐着兩個人,畫上只有兩個人的背影。
“這畫的是什麼呀?”江逾白好奇地指着畫上的兩個人,“他們是好朋友嗎?”
“不算吧。”她的語氣清淡。
江逾白疑惑着往後翻,這次是一架鋼琴,鋼琴椅上坐着一個人,穿着白色襯衣,依舊只是背影。
再往後翻,是下着雨的天氣,雨水順着窗沿往下滴,窗邊放着一張書桌,書桌上趴着兩個人像是在睡午覺的樣子。
江逾白越發的看不懂,也就漸漸的興致缺缺,從頭翻到尾,都是這兩個人。
但翻到最後,是一張被塗得一團亂的畫面,江逾白轉頭看向顧慈,“這張怎麼沒有人?”
顧慈語氣隨意地說:“因爲還沒想好畫什麼。”
“哦。”
江逾白把速寫本合上,還給她。
有些無聊的在她身邊坐着,也不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就在她身邊粘着。
最後江逾白犯了困,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
房間裏很安靜,顧慈低頭看着男孩的睡顏,手指微微收緊,深深陷入掌心內。
……
幾天後,傅如甯和顧慈閒聊的時候說了個最近聽到風聲的八卦,“我聽說,江懷謙好像不太願意和沈曼音訂婚了。”
顧慈握着手機,顯然對這個消息表現的沒什麼興趣。
“你不好奇嘛?”傅如甯在電話那頭問道。
“和我有什麼關係。”
江懷謙怎麼樣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團亂麻。
她想了想,繼而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塑料小姐妹多了點,沈曼音這個人平日裏仗着家裏嬌縱慣了,應該是她的塑料姐妹看她笑話然後傳出來的,聽說是兩個人鬧得很不愉快,沈曼音一氣之下作着想分手,然後可能江懷謙就答應了?”
顧慈不在意這些事情,她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江懷謙不是那樣的人,他既然是博前程,就不會意氣用事。”
“隨便他吧。”
傅如甯聽着顧慈的語氣平漠,怎麼絲毫沒有喫前任瓜的樂趣呢?
“心情不好嗎,和江祁雲吵架了?”
顧慈吸了吸鼻子,“沒有,最近感冒了。”
傅如甯也跟着吐槽最近降溫降得快,感冒發燒的人一大堆,又加上流感,出門都得戴好口罩。
“那你注意休息哦,等你好了我們出去玩玩。”
“好。”
兩人隨便又聊了幾句,結束了通話。
顧慈看着平板上的瀏覽頁面,民法典婚姻法,她退出了頁面,同時刪掉了瀏覽記錄。
江祁雲發了消息過來讓她先睡,他今天到家會晚一點。
她本想回個嗯,又把字刪了。
發個表情包?
然而最後她什麼都沒發,就當沒看到這條消息。
晚上,顧慈睡到了自己原先住的那間客房裏。
安定片的作用慢慢起效,她昏昏沉沉的睡着。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顧慈感覺自己被攏進了一團火熱中,她難受地掙了掙,但沒掙開。
胸口的煩悶之感加重,她掙扎着從困頓的睡意中醒來,扭頭就見江祁雲那清俊的面容,他摟着她的腰,貼着她的後背,是往日最親密的姿勢。
“怎麼睡這了?”
“流感,怕過給你。”她低淡地解釋。
江祁雲蹙眉,最近他有種錯覺,總感覺她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生疏。
明明她就在自己身邊,也都和以前一樣,卻又好像抓不住她。
“不是流感,就是你體質不好着涼了。”江祁雲收緊手臂,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顧慈掙扎着想要避開他,但他絲毫不鬆動,她便開始煩躁了,“我說是流感就是流感,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江祁雲有些詫異。
顧慈性子軟,也很少衝他發脾氣,平時也就會鬧點小性子增加點生活情趣。
“怎麼了,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他放緩了語氣輕聲問着。
顧慈卻只是想掙脫他的懷抱,“我都說了不想把感冒傳給你,你還湊過來。”
江祁雲紋絲不動,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傳就傳吧,哪有新婚夫妻分牀睡的,我一個人也睡不着啊。”
男人的嗓音低低淡淡的,她閉了閉眼睛,原來她就是被這些話迷得暈頭轉向。
而現在她只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