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是屬於那種體力超好超長待機的孩子,顧慈白天帶他出去玩,晚上回到家幾乎是一沾牀就睡着了,比什麼藥都管用。
這不,今天下午又到了瑜城一個景點古鎮。
景區裏的休息區,顧慈給江逾白擦了擦汗,把水杯遞給他。
江逾白坐了會兒就跟顧慈說想要上廁所,她看了眼周圍,起身帶他去找衛生間。
過年景區的人多,衛生間也排起了隊。
顧慈有點不放心,小聲叮囑道:“小白,你進去排隊,別和陌生人說話,也千萬別和陌生人走,如果有危險就大聲喊叫,知道嗎?”
畢竟拐賣兒童事件哪怕在現如今也很屢見不鮮。
早知道還是不能和陸叔分開行動。
江逾白卻不以爲意道:“哎呀,我是大孩子了,不會被拐跑的。”
顧慈盯着他手上的手錶電話,“你把電話開着,我在外面等你。”
江逾白點了點頭,隨後用手錶電話撥通了顧慈的手機。
忽而間,江逾白的肩膀上落下一隻手掌,明顯是屬於男人的手,他心裏一喜,立馬轉身回頭。
然而轉身看清身後的男人,他臉上剛揚起來的笑容就又跌了下去。
“小叔。”
雖有失望,卻還是不失禮貌。
顧慈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江懷謙,她的眉心微微蹙起。
自從上次在瑜城分開,他們再也沒聯繫過。
還來不及她說什麼,江逾白主動對她說:“讓小叔陪我上廁所,你就不用擔心啦。”
顧慈握着他的手,一下子更不放心。
她眼裏的戒備讓江懷謙心裏刺痛了下。
男人淡淡道:“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放心吧。”
顧慈對上江懷謙的視線,須臾後,她放了手。
“謝謝。”她低聲道謝。
十幾分鍾後,兩人從衛生間內出來。
顧慈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
江懷謙修長的身形在人羣中很顯眼,他把江逾白帶回她身邊。
“我去過家裏了,奶奶說你在這,所以想來碰碰運氣。”
之前的三年裏,他們都是一起過年的。
有些習慣就像是進了骨髓裏,夜深人靜時漫長的孤寂着實是難熬。
顧慈牽起江逾白的手,當着孩子的面,她不會說什麼,只是淡淡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家了。”
“我可以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顧慈拒絕。
景區人聲鼎沸,江懷謙卻彷彿只能聽到她一個人的聲音。
他的目光有片刻的凝滯,“阿槿,我們起碼還能是朋友,你不用這麼防我。”
“我也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他的語氣平靜,更是帶着幾分自嘲。
他也不配有什麼非分之想。
顧慈凝着他的眼睛,像是在他身上尋找着曾經的自己。
即使站在人聲鼎沸處,亦是擺脫不了那如影隨形的寥落。
他們曾經是互相取暖的兩個影子。
顧慈輕嘆了聲,神情變得柔和下來。
“懷謙,何必呢。”
……
三人一起向景區出口走去。
江逾白悄悄撥通了自己的電話手錶,當通話顯示接通後,他擡起頭對着江懷謙問道:“小叔,一會兒你要去我們家喫飯嗎?”
江懷謙沉默了下,之後說:“我順路看看奶奶。”
“噢。”
江逾白又提醒道:“小叔,我們家住不下了噢,陸爺爺都是住在外面的。”
他故意把說話聲音說的很大,生怕電話那頭的人聽不到似的。
……
電話那端,江祁雲盯着手機屏幕,眸色愈發暗沉。
他每天都能看到江逾白電話手錶上顯示的運動軌跡,顧慈把他們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那是一點沒閒着。
江祁雲扔了手機,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氣得他頭疼的更明顯了幾分。
還真讓他料準了,江懷謙改不了犯賤的毛病。
又他媽黏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