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葉一玥一番言辭懇切,外加上誘惑,在加上撒潑,總算是打消了王奶奶的想法。
將老人送走,葉一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一安靜下來,她又開始想簡一了。
想着想着,就想幹點啥,她從牀底翻出她的那些工具,坐在陽臺上,開始她消磨時間的過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幅畫作完成。
那是一片猶如夢中雲海一樣的地方,本是夢幻且祥和的,突兀出現的一隻眼睛打破了這一切。
那隻眼睛,像是鷹的眼睛,裏面充滿了愛慕,悲傷,猶豫,懇求。
雲中似乎藏匿着什麼,看得不真切,也讓人瞧不真實。
這幅畫讓葉一玥沉默了很久,她覺她就像是畫面上的那些雲一樣,始終擺脫不掉這雙眼睛的注視。
她猛然站起身,甩掉了畫筆,黑色的顏料就像是一片淚珠,灑上了這副美好的話。
顏料垂下,猶如淚痕。
那人會不會因爲她的離開,也如現在一般,默然催淚。
葉一玥覺得自己要瘋了,想簡一想的發瘋,她覺得她應該乾點什麼,不然就要逼死自己了。
撿起畫筆,默然的畫片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她喜歡將名字藏進畫裏,原本是和老師的一種遊戲,看看誰能最先找到對方的名字,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她的老師是泰斗,一畫難求,畫作也從不買,就算是有人買了,拿錢也會捐出去,分文不留。
她曾經效仿老師,賣畫的錢會捐出一部分,剩下的自己留下。
畢竟不能喝西北風,她沒有老師那樣的底蘊。
所以總覺得自己的畫,少了一絲靈氣,多了銅臭味。
這幅畫,她不打算買,這是難得的一幅她滿意的畫作。
等晾乾了,裱起來。
葉一玥將畫放在那,就回屋睡覺去了。
渾渾噩噩的生活過得習慣了,她整個人的作息也就凌亂了。
次日,王奶奶來的時候,米家的小子也跟來了,“玥姐姐,我們學校要辦畫展,我能跟你借幾幅嗎?”
葉一玥睡得正迷糊,“嗯...那屋有,你自己去拿,表框得不要動。”
她說完,就又睡了過去。
她有些用來練習的畫作,是隨手扔在另一個房間的,小米學校有時候會有些活動,過來跟她借兩幅畫,那些沒有署名的畫,有時候會被人買走。
只是價格不高,葉一玥就但是給小米零花了。
畢竟米叔一家對她的照顧,也不是一星半點。
隔着房門,小米就聽見了讓他自己去拿,表框得不要動,這是老規矩,他懂。
這一次的畫作展覽很大,聽說會有泰斗級的宗師來參觀,他要選幾幅好一點的。
說出去倍有面子。
小米從屋子裏翻看了一下,都是半年前的畫了,這些畫有些陳舊,落了些灰,但是保存得還不錯。
選了幾幅他覺得好的,出了門就看見陽臺上還沒有收的畫板。
那幅畫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被畫上的眼睛一看,他汗毛都起來。
他以前來的時候,玥姐姐也經常畫完畫,就怎麼把東西一扔,每次都是他給她收拾的。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走的時候,小米也就順手將那幅畫帶走了。
等到葉一玥睡醒出來喝水的時候,猛然發覺那幅畫沒了。
忽然想起來,之前小米來過。
“我這糊塗啊,....”
同一時間,畫作已經展出,一位老人站在那幅畫前,看得兩眼放光。
時隔多年,他終於又看見了熟悉的筆觸,熟悉的署名。
“這幅畫是誰的?”
今天的畫展,大部分的畫家都來了。
小米被推出來,這畫不是他畫的,當然不能冒領,“我姐姐的,她是很厲害的畫家。”
老泰斗摸着鬍子,笑眯眯的,“確實很厲害。”
“我買了。”
等人走了,小米看着到了自己手機賬戶裏的金額,傻眼了。
七位數。
嚇得他趕緊給葉一玥打電話,他覺得他可能幹了壞事了。
“姐,你陽臺上的那幅畫被人買走了,七位數,連同另外我帶走的幾張,也都一起買走了。”
葉一玥心裏咯噔一下,那畫上她簽署了名字,能出這個價錢買走一幅畫的那就是衝着她的署名來的。
並且通過筆觸發現了另外幾幅,看來是熟悉她畫的人。
“回來吧!”
畫已經出了,沒有要回來的道理,這是行業規矩。
除非現在的畫主願意出,她再買回來。
葉一玥不是那麼冤大頭的人,掛了電話,心裏有些難受。
那可是簡一啊....
時間沒有給葉一玥過多的感觸,就到了年初一。
三十的晚上,她是和米叔一家,在王奶奶家過的。
王狗子帶着他媳婦朱穎來打秋風,被葉一玥腳踹了出去,順便賞賜了一頓拖布棒子炒肉,算是過了一個和和美美的年。
年初一,各家都在拜年,葉一玥無處可去,就窩在家裏睡大覺,昨晚上守夜到後半夜,困。
清晨,京都簡家老宅來了一個人,這人不常見,或者說,很多人世家想要和他有交情,都攀不上。
因爲過於清高,淡泊名利,很少外交。
簡家老宅主事的是簡一的母親梅女士,她年前發起了一個活動。
要爲自己的夏季的服裝展,收集一些靈感,和京大美院合作,徵求一些畫作,融入服裝。
這對於京大美院的學子們,和已經有名號的品牌工作室都是雙贏的舉動。
梅女士萬萬沒有想到,老泰斗級別的人親自來送一幅畫,她豈敢怠慢。
“這話是我學生的,您過目,可能用得上?”
林清業將畫軸遞過去,交給梅女士。
“瞧您說的,這怎麼好叫您這樣稱呼我,我是晚輩,您叫我婉雲就好。”
她打開畫的那一瞬間愣住了,彷彿就像是她兒子站在她面前一樣。
那天兒子回來時的模樣他見到了,眸子和這上面如出一轍。
她問了,兩兄弟誰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