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福金是擔心蔡鞗別吃了什麼虧的,但是走到他身後的時候,聽着他好像是在罵人,罵的還是當朝的兩個大人物。
雖然現在宗澤老帥和李綱相公都是閒賦在家,沒有官職在身,但是這兩個人誰敢小視?誰見了他們不都尊稱一聲宗老帥和李相公。
再說了,這兩個人還是剛正不阿的風骨之臣,爲人正直,深受百姓愛戴。
可是蔡鞗居然在這罵他們,還罵的這麼難聽,這讓福金尷尬了起來。
你要罵人也要找對人罵啊。罵他們兩個,還是當面罵的,那不是找刺激嗎?
“嘿…哈!”
福金的小拳頭重重的敲在了蔡鞗的後腦上。
甚至福金還是跳起來打的,落地後還擺了一個姿勢。
只不過看着很用力,福金纔不舍的真打蔡鞗呢。
這樣做,很大成分是在演戲,只是爲了讓對面那兩個老人消消氣。
“誰!”
蔡鞗生氣的捂着後腦,剛纔正要說話,忽然的一下子,有人砸了自己腦袋,險些咬了舌頭。
回頭一看,見是福金四人,而且那三個明顯是站在福金身後,那就是福金打的自己。
再說了,除了她,其他的幾個也不敢。
“福金,你...!”
蔡鞗剛要指責福金爲什麼打自己,福金就朝着他輕輕的哼了一聲。
白了他一眼後,福金臉上揚起了春風般的笑容,越過蔡鞗,走到兩個老頭面前盈盈一拜。
“兩位老大人,您倆別見怪,他說話嘴上也沒個把門的,全是信口胡說。剛纔的事情,福金在這裏替他向您二老道歉,還請您二老不要往心裏去。”
福金的態度放的很低,誠誠懇懇的在道歉,還微微彎了腰。
可是兩個老頭哪敢讓她道歉啊,她是公主,就算是出嫁了,那也是公主。
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蔡鞗又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誰。
“無妨,無妨,就是在隨意的開開玩笑,到也無妨。”
福金笑了起來,知道這事是過去了,問道:“不知您二老來這是做什麼?”
宗澤哈哈笑道:“老夫聽說這裏有幾個池子,裏面的魚不錯,所以就約了伯紀來這釣釣魚。”
福金笑道:“那正好,我夫君做魚很好喫,不如就請二位留下一同用晚飯吧。”
宗澤扶須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蔡鞗,那小子正悄悄退步到了那幾個女人中間,在問着什麼。
蔡鞗站在黃翠翠身邊,小聲問道她:“那兩老頭是誰?”
黃翠翠掩嘴,在蔡鞗耳旁小聲說道:“白頭髮高個子的那個是宗澤老帥,在軍中威望十足,是當朝領軍第一人物,征戰一生,戰功卓越。另外一個是李綱李相公,爲人剛正,一身正氣。”
蔡鞗眯着眼,看着那兩個老頭,宗澤和李綱?認識啊,哦,不,是知道啊。
這倆個可是歷史名人啊,都是抗金的主戰派,特別是李綱,一直在堅持主戰,甚至後來還保着南宋建立。
蔡鞗掩嘴問道黃翠翠:“你確定是他們倆個?不會是長的像的人?”
黃翠翠肯定道:“不會,我不會搞錯的。”
蔡鞗嘴裏嘀咕着:“那就奇怪了!李綱幹嘛在燈會上故意找我事?我沒得罪他啊。”
宗澤笑眯眯的點頭,迴應着福金:“也好,那就嚐嚐你家的手藝。不過老夫聽說,你家的酒也挺不錯,不知帶了沒有。”
福金微笑道:“有的,有的,莊子裏應該有。沒有的話,我讓人回去拿。”
宗澤和李綱,在朝堂上雖然和蔡京一系是天然的對頭,但是這只是他們那一輩的事情,對於這些小輩,他們還不至於,也不屑於區別對待。
就算是蔡京面對他們的兒子,也不會區別對待的。畢竟都是文人,妄臣是妄臣,但是文人的風氣還是有的。
福金正在挽回蔡鞗闖下的禍事,這是個好媳婦,合理利用自己的身份,又放低了自己的態度主動認錯,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要不然,別說蔡鞗說他們兩個有傷風化了,就依着宗澤和李綱的人氣,蔡鞗說了也要有人信啊。
蔡京的人氣不如他倆任何一個人的大。
蔡鞗又是蔡家的,更是身處那善於製造冤假錯案的皇城司中。
恐怕他說了,就算是真有這事,也會有人反駁他是爲了坑害良臣。
蔡鞗聽到是這二位後,立馬端起了笑臉,一副諂媚的樣子嘻嘻上前。
“原來是您二老啊,你瞧瞧,這真是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了,居然不知是兩位老大人當面,還把您二位給罵了一頓,小子真是混蛋。哎,李相公,兔子花燈好玩嗎?您要是喜歡兔子燈,我就讓人再做一些,給您老送家去。宗老帥,魚...。”
蔡鞗在腆着臉道歉,不過話裏的意思還是有點不服氣的樣子,那兩老頭,純純就是故意的,要是早說了自己的身份,哪還有這些事!更可氣的是李綱,上次的燈會也不說自己是誰,現在又是這樣。
蔡鞗道歉是道歉,但是還帶着諷刺。
少年心氣,也不能讓自己全吃了虧,起碼話裏找回點面子來。
福金拉了一把蔡鞗,他的話豈能聽不出來。
“啊,夫君啊,我邀請了兩位老大人晚上一同喫魚,你不是會做什麼烤魚還有那個火鍋嗎?那今晚咱們就喫那個。”
蔡鞗呵呵一笑:“好,那就請兩位賞光,一起喫飯,我請你們。不知道你們喫辣不?嗯,應該是不喫的,那我就少用點茱萸。”
諷刺完了,福金都聽出來了,宗澤和李綱不可能沒聽出來,兩人只是哈哈笑了笑,不做計較。
剛纔確實是存着一番戲弄的想法,不過不是惡意戲弄,而是一種長輩和後輩之間的玩笑,還帶着一種考察的戲弄。
(這時候沒有辣椒,辣椒是明代末期才傳入中國,不過這時候有茱萸可以替代。茱萸是一味中藥,作用廣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