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開始亮出他的底牌了。
蔡鞗猶豫了一會，道：“我有幾件我設想的武器，是...，也不怕告訴你們，咱們說到了現在，你們應該也看的出，我是想着自己組建軍隊了。”
宗澤眯着眼睛道：“那你是想着怎麼管理你的軍隊，是私軍，還是什麼性質？”
“家丁性質的，我手下有鏢行，也當是護衛隊性質的吧。”
私自擁兵是要殺頭的，雖然說了是軍隊，但蔡鞗還是在他們面前將其定位爲家丁性質的，不想讓他們抓到什麼漏洞。
宗澤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而是示意蔡鞗繼續說下去。
蔡鞗低頭從靴子中摸出了小火槍，放在了桌子上：“這玩意，是我自己做的。使用火藥爲能量，內裏有一顆小鐵丸，百步之內瞬息殺人斃命。我打算將我的軍隊全部裝上這件武器，不過要比我這個長，如此一來，射程必然就會增加。在此基礎上，將此物的壁管加粗，加長，就會成爲一件攻城利器，此物發出的鐵球乃至石球能有人頭那麼大，且威力十足，我不敢說一定能打垮城牆，但是一炮能打碎城門，我估計還是可以的。當我有了很多這件武器的時候，那我就可以集火射擊，專門瞄準你城池一點進行連續炮擊，我相信，終能將你的城池打出一個缺口。”
其實蔡鞗的設想只是一種理論上的設想而已，現在的黑火藥燃燒能量，完全達不到他的這種作戰理念，但是蔡鞗想的是以數量換取質量。
只是如此一來，他又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製作的問題，鐵的質量，製作的成本。只不過現在這些問題都是不存在的，因爲這只是一場推演，而蔡鞗說的這些，也是誰都不懂。
不過不懂沒關係，起碼蔡鞗說的是嚇唬住了李綱和宗澤兩人，因爲他把自己的小火槍擺了出來，這就是一件實物。
再說了，天下還有東京城這樣的堅固城池嗎？蔡鞗也不可能打東京城吧。
李綱道：“這就是你那日雪夜殺人的東西嗎？”
蔡鞗一愣：“你怎麼知道？”
李綱大方方的說道：“你覺得在這東京城內還有什麼祕密是能瞞的住我們這些人的。不怕告訴你，你殺了人，雖然是找了一個好的理由，但是人口登記上卻是不歸皇城司管轄，而是歸屬於開封府管。你們直接把人埋了，而開封府是知道的，開封府裏有我的人，我當晚就讓人去挖出了那具屍體。”
蔡鞗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咦！你惡不噁心啊？半夜挖屍體，你是怎麼想的？”
李綱呵呵道：“因爲我好奇，好奇你是怎麼殺的人。”
“就這？”
“就這！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給你處理好了尾巴，將其體內的那顆鐵珠取了出來，又用刀捅了幾下。”
“特麼的，老許辦事不地道，還留了尾巴。”
蔡鞗嘟囔了一句後，便不再問了。
從知道他就是上官那臭娘們口中的那個人後，就已經猜到了他肯定會關注着自己。既然關注了自己，那麼這些事做的又不是十分的隱祕，他知道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蔡鞗問道着李綱，李綱卻是反問蔡鞗：“現在不是我該怎麼辦，而是你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不是你嗎？”
蔡鞗茫然了，不是該他出手了嗎？怎麼會問到自己怎麼辦？
蔡鞗不懂軍事，也不懂打仗，剛纔所說的那些，只是他自己的一些設想，完全是利用了自己的超前知識。現在到了這一步，他居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他不想用自己人的人命去填坑，所以從開始以來，一直都是用着各種詭計，各種算計。
但是相同的戰術，到了現在這一步，宗澤和李綱就會立馬想出合適的對策。
既然那火炮能打開城池，那就爭取將其他城牆或者是城門也打開一道缺口，或者是打開幾道缺口，然後三面同時進攻，圍三缺一，留一條活路的情況下，敵人必然不會拼死抵抗，再保持着壓制，緩慢進攻，留給敵人一個逃跑的時間。因爲自己手裏的可用之兵是守城軍的三分之一，仗打到現在，城內的兵員能隨時得到補充，就算是失去了一部分，那也是和蔡鞗相持平的，雙方在城內作戰的成本對於蔡鞗來說，是要付出巨大的，畢竟作爲守城一方來說，對於城內的佈局是最爲熟悉的。
“.......”
“.......”
夜話還在持續，只不過後面的就變成了宗澤來總結戰爭的輸贏和其中的不足之處。他指出了幾點需要注意的事項，說給香君聽，也是說給蔡鞗聽的。
是培養香君，也是在教導蔡鞗，因爲這小子今晚着實讓他們的眼前一亮，誰也沒想到蔡家居然出了一個文武雙才的人物。
一直以來，大宋都是重文輕武，文官不懂軍事，不懂指揮，這是無法改變的一件事。那麼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培養這個炙手可熱的人，從小一輩開始改變這一點。
李綱和宗澤心裏有了一個想法，要在朝中提攜蔡鞗，將他扶持上去。
不要在意他是誰的兒子，起碼他是不會背叛大宋的，他的所有財富和身家都綁在了大宋身上，且他的言論和作爲完全不和它的父親蔡京是一樣的。
他是正直之臣，只是他的行事風格卻是有點奸佞的樣子。
但這不要緊，只要他看出了未來的那一步，且他還在爲了防止那一幕的發生而做着準備就行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了窗櫺，照射進了屋子內，照在了那份輿圖上，也照在了蔡鞗的臉上。
宗澤講了一會，就是李綱講，兩個老頭似乎要從此刻開始就要進行培養，不僅是行軍打仗，還有在朝爲官之道，兩個老頭是傾囊相授了，毫不保留。
蔡鞗也是聽的出來，他們是真誠的，聽到最後，嘴脣哆嗦了一下，眼睛有點溼潤。
不是感動的，而是一夜未閤眼，乾的。
“小子有件事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還請兩位爲我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