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路順風
    光的波粒二象性已經屬於最好理解的一種,後來量子力學大發展,啥都具有波粒二象性了,成了普適規律。

    回到柏林後,演講稿已經在期刊上發佈。

    普朗克看着雜誌對李諭說:“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爲什麼一直抓着量子理論不放。我承認,輻射中包含着離散的量子,也可以被認爲是相互作用的媒介。但量子只是我在解釋數學公式時引入的假設,並不是要推翻牛頓的理論。”

    李諭說:“時勢造英雄,量子理論和相對性原理必然是時代的巨浪。”

    “哦,天哪!你還說這是一場深刻的革命,要知道革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普朗克摸着腦門說,“量子似乎只應該作爲輻射被髮散或者吸收的一部分而已,怎麼就成了全部?!”

    李諭說:“用不了多久,物理學就會出現大變化,教授靜觀其變就是。”

    “是的,我只能靜觀其變,”普朗克說,“我已經在普魯士科學院選讀過你的演講稿,你知道他們聽後是什麼狀態嗎?”

    李諭問道:“什麼狀態?”

    普朗克說:“他們只能勉爲其難、漫無目的地四處踱步,並且愁眉不展地抱怨,以後不得不在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把光看成波,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把光看成粒子,星期天則只是禱告。”

    李諭笑道:“這種憂慮不會持續很久。”

    “希望如此,”普朗克略感無奈道,“否則量子理論越是成功,就越顯得愚蠢。”

    李諭聳聳肩:“中國還有句古話,大智若愚,看起來愚笨,實際上有大智慧。”

    “好吧,”普朗克說,“提到你們的古話,我已經在半年前開始學習中文,希望早點也會使用成語。”

    李諭訝道:“您真的開始學中文了?”

    普朗克說:“對啊,你天天說難難難的,我就不信了!”

    李諭道:“說難是爲你好……”

    普朗克則擺出幾本書:“我已經找法國最大的漢學家要來了幾本中國名著。”

    李諭還以爲是四書五經之類,沒想到普朗克擺出了《三國演義》、《紅樓夢》、《西遊記》、《水滸傳》和《金瓶梅》。

    普朗克又說:“我也是熱愛文學之人,比較容易懂。”

    李諭說:“我覺得可以從《西遊記》開始,看起來比較好上手。”

    “不,”普朗克說,“伯希和先生說《金瓶梅》更加貼近三四百年前中國的樣子。”

    “這本書它……”李諭還想說點什麼,突然腦子裏一閃,“伯希和?莫非是保羅·伯希和?”

    普朗克說:“對的,他是整個法國,不,應該說是整個歐洲最好的漢學家。”

    敦煌的歷史上有兩個最大的文物強盜,第一個是斯坦因,第二個就是保羅·伯希和。

    斯坦因在搬走大批敦煌文物後,保羅·伯希和又去洗劫了一次。

    而且保羅·伯希和是個正兒八經的漢學家,他純熟的漢語基礎和中國歷史知識,使他盜走了藏經洞裏的全部精華,也就是他盜走的經卷是最有價值的。

    他把斯坦因依靠翻譯而忽略的更珍貴的經卷和語言學、考古學上極有價值的6000多卷寫本和一些畫卷,裝滿10輛大車,運往巴黎。

    ——和強盜沒什麼兩樣,無需任何美化。

    李諭非常瞧不起這些人,靠搶走別人的東西標榜自己。他們搶走了敦煌的經卷,根本不會去真正研究,只不過當做財富、炫耀的資本,所以和強盜沒什麼兩樣。

    歐洲的科學李諭心服口服,普朗克、愛因斯坦這些真正偉大的人,人品更沒得說。

    至於什麼保羅·伯希和、斯坦因之流?

    呵呵!

    世界不需要這種所謂的“漢學家”。

    啥也不是!

    普朗克見李諭愣了幾秒鐘,又說道:“伯希和先生很想見見你。”

    “不見。”李諭脫口而出。

    普朗克又拿出一張電報:“貴夫人以及那位很有俠氣的女子也在巴黎,同樣讓你去一趟。”

    沒想到她們已經玩到了巴黎,李諭只好說:“我確實要去一趟巴黎,與阿歇特出版社有一些財務問題需要結算。”

    普朗克說:“到時候一定催一催他們,雖然我已經看過英文版的星戰後傳,不過出了德文版,肯定還要收藏一套。”

    德國目前有着歐洲最密集的鐵路網,交通挺便利,兩次世界大戰時敢於兩線作戰,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自信於自己的調度運兵能力很強。

    但跨國鐵路就比較麻煩了。

    所以李諭還是先到了荷蘭鹿特丹,然後轉乘火車前往巴黎。

    呂碧城和秋瑾早就收到消息,來到火車站迎接,他們身旁還站着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人。

    呂碧城介紹說:“諭哥,他叫做齊如山,是京師同文館的畢業生,精通德文、法文和戲劇。”

    李諭同他握了握手:“幸會幸會。”

    齊如山是梨園大佬,與梅蘭芳關係相當好,親自幫忙編排了《霸王別姬》。

    齊如山說:“帝師,在下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李諭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幸事,我們找家店先喝杯酒。”

    “在下正有此意。”齊如山高興道。

    幾人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坐下點了餐,齊如山說:“我看過帝師的大作,——當然只能是星戰系列,格致與算學實在超出在下能力範圍。星戰堪稱奇書,想象瑰麗,前所未有。”

    李諭說:“不過茶餘飯後消遣娛樂之用。”

    齊如山說:“許多社評稱其爲科學幻想,這個名字好極了,我甚至曾經想過未來題材之戲曲。”

    李諭笑道:“這個創新的步子有點太大……”

    齊如山說:“帝師不知,近來一直有些問題困擾我,如果未來背景,就沒有這種煩惱。”

    李諭納悶道:“戲曲發展這麼多年,有什麼跳不過去的問題?”

    齊如山說:“比如,前人可不可以念後人的詩?”

    “什麼意思?”李諭問道。

    齊如山說:“我排過很多戲曲,尤愛秦漢時期,但劇中之人不時會說幾句唐詩。你知道的,從明代開始,加入絕句便是傳統。可秦漢之交,並沒有唐詩,讓項羽乃或虞姬念出‘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怕被別人恥笑。”

    這種問題在後世多了去,很多人已經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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