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個專業。”李諭說。
呂碧城想了想：“這些年寫詞、潤稿、作畫，就選文學與美術專業吧。”
“OK，”李諭笑道，“以呂大才女的能耐，輕輕鬆鬆可以拿個博士學位。”
呂碧城說：“哪有那麼簡單，現在還沒有一個女子拿到過博士學位。”
中國第一個女博士是留法勤工儉學會派出的首批學生中的鄭毓秀，她於1924年獲得了巴黎大學的法學學位。
“所以有機會爭個第一嘛。”李諭說。
李諭說：“這樣的話，小學也要在美國上幾年。”
小洛克菲勒說：“就是這條線路，電報內容最初的破譯版本是，
01588075柏林外交部1月16日。極機密。閣下本人蔘閱。發致2479的帝國公使。擬於2月1日開始無限制的潛艇戰。以迫使英國在幾個月求和。收電後即報收到。齊默爾曼”
呂碧城欣喜道：“謝謝諭哥！”
“不可以嗎？”呂碧城試探着問。
李諭的話有意無意間就是說給密立根聽。
章太炎說：“黎大總統是個完人，可我實在不想回去，況且編史不是我的強項。我準備去南洋遊歷一圈，散散心再說。”
因爲德國的舉動觸了美國的逆鱗：老美的門羅主義就是要自己當美洲老大，誰都不能動自家後花園。
只不過他並非通過密碼破譯出來，而是諜報行動。
這對呂碧城的吸引力非常大，只是想到要在異國他鄉待很久，有些放心不下，於是說：“能不能讓閒兒跟着我一起去？”
到這一步，就大獲全勝了，憑藉它，英國幾乎可以聽到美國總統對德宣戰的聲音。
後來德國升級了加密程序，定期更改密碼本，但遠沒有二戰時期那麼謹慎，仍然不時被英軍破譯。
所以美國一定要保住協約國，不然上百億美元的債務誰來還？
如果英法輸了，自己這些年的戰爭紅利到時候就要全吐出來，還要承擔通貨膨脹的惡果（市面上熱錢太多，通貨膨脹很正常，一戰後過了很多年美國才把通脹壓下去）。
早在英國對德國宣戰的當夜，英國“泰爾哥尼亞”號電纜船便悄悄開到英吉利海峽，把德國在北大西洋的5根海底電纜全部切斷，以中斷德國的通訊。
在上海見到了久違的章太炎。他被袁世凱軟禁了三年，袁世凱死後，黎元洪才把他放了出來。獲得自由的章太炎一分鐘也不想繼續待在京城，立馬跑到了上海。
“我贊成邁克爾遜先生的提議！”李諭說，“科學至高無上，不能因爲骯髒的戰爭而停發。”
他的話一下子開拓了李諭的思路，這樣的事此後發生過好多次，就連愛因斯坦的諾獎都是補發的。
章太炎說：“也預祝你們一路順風，難得洋人又邀請中國人去做演講，這件事我一直髮自內心地高興。”
因爲有非物理學界人物以及媒體記者到場，所以沒有講得過於深入，僅僅講了大概，但也足夠。
李諭曉得小洛克菲勒想說什麼，但自己知道太多，就沒有張口。
有個版本猜測是因爲墨西哥領事館不屬於德國高級駐外機構，因此德國外長齊默爾曼沒有給那裏的領事配發絕密的“0075”密本，而是使用了加密程度低的密本。
通過墨西哥的收穫，霍爾成功知道了“2479”代表墨西哥。
“所以有點意思，”小洛克菲勒吹了口菸捲，“發報人是德國外長齊默爾曼。”
在此之前，英國已經近百年沒有搞過密碼破譯，相當於從頭做起。
但他們不得不做，因爲對手德國在通信方面下的功夫太大。
英國郵電局在斯德哥爾摩有分局，截獲了很多德軍電報，但一直無法破譯。
而德國人知曉此事後相當無語，後勤部長、德國實業大佬拉特瑙評價道：“這種把戲太可悲了，我甚至沒法嘲笑它！”
最初進展並不順利，但他們卻在戰場上意外獲得了德軍的密碼本。
不過無線電的出現讓通信變得有些“虛無縹緲”，難以徹底中斷，英國被迫組建了密碼破譯組。
就是這麼隨意的一個舉動，讓那名農婦大驚失色。哨兵立刻覺察不對勁，進行了更加仔細的檢查，他們剝開雞蛋皮後，發現裏面竟畫着英軍的簡易佈防圖和部隊番號。
小洛克菲勒得意道：“所以關鍵就在這封電報還沒有破譯的部分，即‘2479’到底代表了哪裏。”
她又拉上鳳鈴陪同，到時候李諭再讓司徒美堂照顧一下，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自己也會時不時去一趟。
小洛克菲勒笑道：“要是發給我們，還需要破譯嗎？”
特斯拉說：“德國有幾十種不同的密碼，還有好幾個不同程度的加密等級，關美國什麼事？”
紐約的名流如小洛克菲勒、愛迪生、特斯拉、司徒美堂等人也參加了歡迎會。
何育傑頭一次見這麼大陣仗，親身體會到了李諭在國外有多麼大的影響力，以往這些名字只在書上見過。
小洛克菲勒攤攤手：“我剛纔說了，兩天後的新聞，你們全都可以親眼看到。”
李諭抱拳說：“後會有期。”
小洛克菲勒吸了口雪茄，慢慢道：“我不能說。”
到了1914年11月，英國海軍終於決定糾集一幫數學家、語言學家、符號學家、棋類大師到一起搞密碼破譯。
李諭走上講臺，簡單說道：“感謝邁克爾遜先生的稱讚，但先知這樣的字眼我實在承擔不起。至於發現質子的實驗，許多具體操作來自何育傑先生，我僅僅提出了實驗構想和框架。如果沒有何育傑先生，這項實驗根本無法完成，更不要說現在的榮譽加身。”
英國沒敢斷美國人的電報線。
後來一個法軍哨卡發現了一名提着籃子的農婦，由於她經常通過交戰線，開始只進行了常規檢查，籃子裏是普普通通的熟雞蛋，再無其他。
告別章太炎，李諭等人坐上輪船。
“反正兩天之內必然會上新聞，提前告訴你們其中一部分沒有關係，”小洛克菲勒說，“一個半月以前，40號房間在美國截獲了一封德國最高級別的‘0075’加密電報。”
這幾年呂碧城定期給章太炎的新婚夫人湯國梨寄點錢，章太炎對此一直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