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五百一十九章 蔡國公爲人和善
    朱厚照好像深刻領會到了張周爲人處世的“精髓”。

    隨即跟着朱厚照一起去面聖的一羣太監就覺悟了,感情這位蔡國公,正在用影響皇帝的那一套,把大明的儲君也給往溝裏帶,這是要把君臣矛盾往不可調和的方向去推?

    那你張秉寬可真是其心可誅啊。

    君臣對立,對你有啥好處?

    你自己不也是普通的文臣,爲何要給自己和同僚挖坑呢?

    “張先生,你說到底是唐寅去遼東,還是楊一清去更好?如果把女真人給打趴下了,能不能把他們全給滅了?我倒覺得,不用安置他們到什麼西南、東南的,直接再把他們往北趕,讓他們遠離大明的疆土,你看這主意如何……”

    朱厚照好像終於找到了認同自己軍事觀點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有跟張周求教的機會。

    對於他這樣的少年郎來說,也是急於表達和證明自己的,而跟別人表達,顯然不能滿足他內心的虛榮心。

    但跟張周說這些就不一樣了,誰讓張周在大明就是神乎其神的存在?

    如果能得到張週一句認可,他能高興好些日子,並且會更加自信再去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並樂此不疲。

    ……

    ……

    張周在跟朱祐樘簡單交流幾句之後,便就離開。

    朱祐樘看起來是在養病,更多是在養“心傷”,因爲朱祐樘對政務的倦怠,現在他更多想去偷懶,好不容易有個養病告假的機會,當他享受了兩天的清閒之後,再想讓他回去連軸轉一樣處置朝務,他便力有不逮。

    如此一來,找個由頭讓兒子出來鍛鍊,自己又可以躲在後面躲清閒。

    至於他的病情也只是個幌子,至少在張周看來,這次朱祐樘也不過是得了普通的風寒,除了身體有些疲乏之外,再就是有點頭疼腦熱的,並無大礙。

    在張周和朱厚照離開之後。

    蕭敬仍舊留在乾清宮內,甚至親自幫朱祐樘將午飯給端了過來。

    “有事嗎?”朱祐樘側目看了蕭敬一眼。

    蕭敬道:“陛下,有關文華殿內太子臨事,奴婢認爲,還是有必要跟您細說一番。”

    朱祐樘本來已經拿起筷子,聞言放下道:“說吧。”

    蕭敬隨即將太子跟劉健等文臣的矛盾衝突點,一併給朱祐樘說了,以蕭敬的意思,其實是想提醒皇帝,這位小儲君初出茅廬的,什麼事都還不懂,卻跟文臣搞起了對立,這不是什麼好苗頭。

    他甚至都沒往張周身上引,也是知道皇帝對張周無比的信任,只在暗示在場的文臣對於規範太子的行爲很熱衷。

    大概也是想提醒皇帝,其實劉健等文臣也是出自好意,而太子的性格有些急云云。

    朱祐樘聽完之後,點頭道:“朕並不覺得,這其中有何不妥。”

    蕭敬有些意外。

    當皇帝的,居然覺得兒子跟大臣之間搞對立,這是妥當的?那以後這位太子豈不是盡失人心?到時還怎麼治國?

    朱祐樘重新拿起了筷子,幽幽說道:“你覺得,若是太子跟朕一樣,對朝中臣子一直都是容忍謙讓,甚至對於朝務都事事加以信任,有意見也從來都是被駁回,那就好了嗎?”

    “奴婢並非此意。”蕭敬聽出來。

    這位皇帝是“痛定思痛”,可能是覺得自己當皇帝的前十一年都白混了,直到張周的出現,他才重新找到了自我。

    於是反思曾經當皇帝的痛苦根源,那就是一直對文臣太仁慈,以至於朝中大臣誰都可以踩在他頭上,朝中事務近乎全都出自內閣的指手畫腳。

    於是乎,朱祐樘覺得不行,得改。

    自己這一代已經沒法跟大臣徹底撕破臉,但太子那邊就不一樣,剛出來性格還可以塑造,以至於當皇帝的甚至把自己的大臣,擺在了內心跟自己的對立面。

    蕭敬心說,張秉寬,伱害人不淺啊。

    朱祐樘道:“太子性子太急,這點需要改,有時候不知剋制,非要與人論一時之長短,看似有些急躁,但其實也是年少氣盛嘛。朕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能理解。”

    我去。

    蕭敬又在想,您的少年,有“氣盛”這一說?你當太子那會,都是夾着尾巴做人,當了皇帝之後也沒見有什麼大的魄力。

    你現在的魄力好像都是張秉寬給的吧?

    “那陛下,遼東之事,該如何決斷?”蕭敬以請示的口吻道。

    朱祐樘吃了兩口飯,似乎也不着急回答這個問題,等他稍微定了定心神之後,好似突然記起來蕭敬還在旁邊等他的指示,差點把近在身邊的人都給忽略了。

    “哦,遼東?就依秉寬的意思來,他說讓誰去?”朱祐樘道。

    蕭敬道:“奴婢似是覺得,蔡國公乃是想讓唐寅前去遼東治軍,行定女真之事。”

    朱祐樘搖頭道:“錯了,他也是主張讓楊一清去,還說如此算是對楊一清全方位的演練,寧夏一戰所需要的是勇氣和聽令行事,而到了遼東,跟女真人交戰,地形更爲複雜,情況更爲特殊。就這麼定了吧。”

    蕭敬突然覺得哪裏不對。

    以這件事他的瞭解,好像跟皇帝所說有出入,他隨即意識到,皇帝這番話其實並非第一次跟身邊太監說。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便知道其實李榮一早就知曉其中的關節,故意不跟他說明白。

    蕭敬登時有種被身邊人背叛的羞惱。

    “唐寅也快回京師述職了。”朱祐樘道,“他這次回來,也是要跟朝廷拿造船錢糧的,具體怎麼辦,也讓秉寬多留心一些,朕最近很忙。既然朕讓太子來理政,便要充分信任,如果再有什麼事不容易決斷的,一併去問秉寬吧。”

    太子加張秉寬,等於皇帝?

    這讓蕭敬更覺得危險。

    但他還是趕緊行禮之後告退出來,等出來之後卻發現後背早就溼透了。

    並不是因爲緊張,而是覺得可怕。

    自己很可能即將要被李榮所取代,而以李榮的年歲,顯然在朝中也當不了幾年差。

    “陛下應該已有屬意進司禮監的人選,看起來……那就是之前有軍功在身,且跟張秉寬之間過從甚密的張永了,不然陛下爲何讓他去文華殿聽政?”

    ……

    ……

    蕭敬自危的情緒在蔓延。

    當他回到司禮監值房,見到韋彬時,韋彬剛把一批奏疏硃批完成,還等着蕭敬回來用印。

    蕭敬擺擺手,示意讓韋彬到自己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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