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六百六十六章 落魄的鳳凰
    夜晚,港口之內。

    張周在郭昂等人的引路下,到了李璋給他存放禮物的地方,是個馬車行,有幾輛馬車停在那,好像每一輛馬車上都裝載着李璋的“心意”。

    “剛送來的,入城時天色都已經暗下來,卑職不敢去打擾大人您,所以只好想辦法去通傳,讓大人您親自過來驗收。”郭昂顯得很恭謹。

    張周道:“李公公其實很熟悉我的爲人,平常的禮物,我是不會收的,他此舉意爲何?”

    “您見過就知。”

    郭昂說着,讓人把第一輛馬車的簾子掀開,有人舉着燈籠靠前,張周沒有往前走。

    隨後從裏面迎出來一對女子,二人容貌非常相似,觀年歲也不過才十五六的模樣,還顯得很稚氣,卻是有了幾分風塵氣。

    郭昂靠過來,低聲道:“李公公知曉大人您並不好美色,但平常都會有戲班子等圖個消遣,這不,通過東廠的人脈,在江南選了這二女過來,人也不多,不是爲了湊數,只爲以後她們能在戲班中求個差事,靠您來給她們安頓。”

    張周笑道:“到底誰給誰送禮呢?我這個收禮的人,倒顯得理直氣壯了?”

    “您言笑了。”郭昂說着,擺擺手,讓婆子把人送到馬車行內,“知道大人您在朝中做事不便,所以此事並無外人知曉。把人送來之後,您無論從哪裏安頓,都簡單。”

    張周道:“替我封存起來。”

    這份東西足以讓朝中很多人家破人亡。

    “就這麼……送來的?”張周好奇問道。

    郭昂拿過來,呈遞到張周手上道:“這是李公公特地爲您準備的一份禮物,說也不值什麼銀子,本該在祕密之所交給您,但因爲不方便,也只能在這裏給與。”

    孫上器一聽,就知道這裏面的內容不簡單,而一旁的郭昂看着,臉上也露出很彆扭的神色。

    張周道:“這東西,我不敢收啊。”

    “還有東西嗎?”張周問道。

    “卑職也不知李公公要送的是什麼,只讓這麼把東西送來,從京師送過來路途遙遠,您看……卑職也沒法送回去。您要歸還的話,可以等回到京師之後,再行歸還便是……”

    祕密據點。

    說着,張周把東西交給一旁的孫上器。

    張周拿起冊子,在火把火光映照下,只是隨便翻開,卻見上面字很大,羅列着不少官員的“罪證”。

    隨後第二輛馬車往這邊靠近一些,這次不用旁人上前,而是郭昂親自走過去將馬車打開,裏面既沒有裝禮物的箱子,也沒有什麼人,一輛馬車上,只有一本冊子模樣的東西。

    郭昂很識趣。

    張周不由吸口氣。

    “是。”郭昂道。

    張周笑着點點頭,沒說什麼。

    即便冊子不是很厚,但光是隨便拿出其中一部分,就能讓很多人日子不好過。

    說着,郭昂把冊子恭敬呈遞到張周面前。

    東廠在之前十幾年,一直都低調行事,但在李璋接手之後,東廠行事逐漸變得乖張跋扈,做事也開始激進起來,眼下都開始蒐集官員的罪證,諸如一些不善的言辭,再或是有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還有跟什麼人往來,在朝中做了什麼結黨營私的事,再或是有什麼瀆職、玩忽職守的地方……

    “還有,不過人已經下車了,就住在這裏。”郭昂道,“暫時安頓於此,不瞞大人您,李公公讓東廠在此處安置聯絡之地,就選在這地方,平時負責運送信件,再或是以馬車往外租賃,但其實有什麼事,可以安排囑咐過來,隨時可以支應。”

    他不想知道這冊子有什麼,只知道事關重大,如果張周把東西交還回來,下一步很可能是他來背黑鍋。

    張周心說,這算是誠實,還是故意賣破綻?

    無論李璋還是郭昂,都是狠角色,他們現在也只是懼怕他的威嚴,而不是真的對他推心置腹。

    “人在哪?”張周問道。

    “您請。”郭昂隨即引路,讓張周進到馬車行內。

    ……

    ……

    夜晚的馬車行內,仍舊是燈火通明。

    在一處房間內,正有一人立在窗口,往樓下看着,當見到張周帶人進來,他的臉上露出極爲複雜的神色,隨後聽到腳步聲傳來,張周就這麼徑直上樓,進到屋子裏來。

    房間內的,正是本該在北鎮撫司詔獄內受嚴刑拷問,準備年初接受死刑判決的謝遷。

    此時的他,仍舊是好端端的,衣服也乾淨,人也算精神,看上去不是從牢裏出來的,倒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張周看到了,也只能琢磨,這人嘴上說話利索,喜歡與人爭論,心理素質也挺強的。

    “謝閣老?久違了。”張周笑着拱手。

    謝遷都不想搭理張周,將頭轉向窗口一邊道:“這一路,老夫還在想,這是要流放到何處,到了這裏才知道,原來不假,還是把老夫交給你來處置了。”

    張週一擺手,門口的人都退出十幾步之外,連門都關好。

    張周道:“謝閣老話不能這麼說,你的案子,我自始至終都是不知情的,甚至陛下讓各衙門廷鞠時,我也沒參與期間,交給我處置……這話我不太能理解。謝閣老,您最近可好啊?”

    聽了這話,謝遷差點一口氣不順背過去。

    我都這慘不忍睹的模樣了,你問我可好?跟問我吃了沒有什麼區別?

    誠心看我笑話是吧?

    “還好。”謝遷道。

    “那就行。”張周道,“我也沒明白,謝閣老的案子是定了嗎?怎麼人就到此來了?要不是見了你,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東廠是按照陛下的意思,把你送過來的?”

    “不知道。”謝遷語氣不善。

    張周聳聳肩道:“知道與否也無關,反正咱都是局內人,當局者迷嘛。回頭我也該上一道奏疏,問問陛下這究竟是何意。”

  

  謝遷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張秉寬,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是好自爲之!遲早有一天……咳咳。現在問你,我家人如今如何?罪不及家人,我一人錯事一人當。”

    張周點點頭道:“道理是如此,不過我聽說,你弟弟是沒事的,他與我乃是同年,過去幾年還有過一點交集。”

    “他與你有交集?”謝遷很生氣,弟弟謝迪這是想背叛文官聯盟啊。

    “這不是重點。”張周道,“至於你次子謝以中,他是舉人,來年春闈或能高中,就算謝閣老的罪定下來,大概也不影響他的仕途吧。不過麻煩的是你長子謝正,他因爲你的庇佑而得官,所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可能……會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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