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人之下,五福臨門 >第七章 天通道人的狂
    三年匆匆而過,猴子又在爛桃山食了三回飽桃。

    這三年期間,李承真聽從了夏柳青的建議,拋棄了所有的奇技淫巧,將除了喫飯睡覺做功課以外,幾乎的全部時間都投入到了錘鍊自身的性命上。

    剛開始效果還不顯,但隨着不斷堅持,李承真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經過這三年的刻苦修行,之前被夏老那一掌損去的真炁已經完全修回來了,而且遠遠要比之前來的澄澈,來的夯實,周天流轉愈發流暢,對於炁的控制力更是上升了好幾個臺階兒。

    這僅僅是內在上的變化,隨着李承真對於自身性命的不斷錘鍊,他的很多生活方式也被改變了,最顯著的一點就是他睡的時間少了,但反而要比之前還要有精神,這叫神滿不思睡。

    並且他現在每天喫的東西都要比原來多,而且還能敏銳品嚐出食物裏面的美味,哪怕是一份簡單的小蔥拌豆腐,都能讓他讚不絕口。

    這是性命強大的表現,生命力強了,這世界自然就美好了,因爲人類本身能體會到的世界,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你越是細細品味,越是妙趣橫生。

    雖然他現在什麼神都演不了,但李承真敢說,若真要動起手來,他只需要一掌就能輕易的擊潰三年前的自己。

    不過這樣的形容其實不是很符合修道之人的想法,修行性命可不是爲了與人爭勇鬥狠,反而是爲了更好的活着。

    化用李雪健老爺子的一句話,異人們的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總而言之,這三年對於李承真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三年,這些年他錘鍊出的性命,纔是他在這詭譎的異人世界裏的立身之本。

    衆所周知,老天師,也就是天通道人——張之維,作爲異人界的唯一絕頂,是這個世界天花板的存在。

    那促使他成爲絕頂的因素究竟是什麼?金光咒嗎?雷法嗎?顯然不是,雖然金光咒和雷法也屬於龍虎山的上乘功法,但千年來修行之人其不知凡幾,能達到老天師這般境界的卻是寥寥無幾。

    那是所謂的傳承了千年的禁制之術天師度嗎?也不是,反而天師度對於老天師來說更像是一層枷鎖,讓他這種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也有了無能爲力的事情。

    要知道老天師年輕時候,那可是有名的大嘴巴,到老了以後反而變得守口如瓶,這裏面要是沒天師度一份功勞,李承真是表示不信的。

    真的讓老天師登臨絕頂的,其實是他那一身錘鍊到極致的性與命,老天師年輕時同輩就無出其右,一巴掌就打哭了在當時極負盛名的陸瑾。

    當時龍虎山上一任天師,也就是張之維的師傅對他的評價是,狂!

    老天師當然有狂的資本,但老天師的狂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狂,老天師從不會用他的手段欺壓他人,也不會刻意炫耀他的實力,甚至連爭強好勝的心似乎都沒有。

    這樣一種人說他是狂,似乎不太合適。

    所以張之維的狂,是表現在他根本沒有在意別人如何,在老天師的眼裏只有自己一個人,如何修行,如何做人,其他的事根本不會考慮,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外界對他那些排名如何,那對他來說一文不值。

    這種純粹也是他強大的原因之一。

    用老天師的原話來說,他根本沒有什麼對手。

    李承真對此的理解是,老天師對手只有自己,每向前行走一段,就是在戰勝自己。

    正所謂,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所以他師傅對他的評價從某種意義上也恰如其分。

    “目中無人”,不可謂不狂!

    他的目中無人並不是瞧不起誰,而是不需要,到現在爲止,能真正與他爭上一爭的,唯有一個他的親師弟張懷義,但在天師親自教導下,苦修三年的張懷義,依舊無法逼出老天師的真正實力。

    甚至在張懷義領悟的炁體源流之後,依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師兄的對手。

    這就證明了一點,不管是八奇技還是其他的什麼,歸根結底不過是炁的使用方法,被稱之爲奇技淫巧一點都不爲過,到了上面的層次,最終的較量還要落在自身的性與命上。

    當然,說這個的意思並不是意味着奇技淫巧不重要,當你哪天真正覺得奇技淫巧不重要的時候,那你離天下無敵就不遠了。

    這一步有的人能做到,但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做不到。

    否則那些已經貴爲十佬到老傢伙們又爲什麼還會對八奇技趨之若鶩呢。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李承真正在認真的描繪着臉上的妝容,又到了一天的功課時間。

    今天他選定的曲目是,京劇《大名府》第二幕《離家》

    ————

    運不通!

    李固生來運不通!寄人籬下命數窮。

    當初投親大名府,

    不料想,流落異鄉淪入了乞丐中。

    那年大雪寒天北風緊,

    我疾病纏身腹內空,

    只覺得,三魂出竅腦袋重,

    頃刻之間就要去瞻仰閻王老爺的尊容!

    多虧了,大名府內盧員外。

    救我一命積陰功。

    也是我,善察顏色得恩寵,

    升做督管當隨從,外堂內宅常走動。

    安人與我好比那,貼己的閨蜜心意同。

    每日甜言蜜語情相送。

    盼望着財色雙收享尊榮。

    ……

    ————

    李承真一曲唱罷,還在慢慢品味裏面的意味,尋思着這李固,不就是早期男閨蜜嗎?

    他今天選擇唱這麼一出,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這齣戲叫做《離家》,李承真也的確打算要離家。

    他的性命已經錘鍊到了一定層次,足以讓他再分出更多的精力來研習奇技淫巧,他心中那點小執念,還癡癡的躁動着,而這是福是禍,其實很難說。

    這一切的一切,最終促使他做出了一個選擇,他要離家去遠遊,去通過現在自己掌握的一些先知手段獲得足夠的籌碼,從塗君房手上換取那道修三尸的法門。

    李承真是個敢想敢做的人,這也是大部分修道之人的特徵,而且他既然已經打算出發,他心裏已經隱隱的有了一些計劃。

    該往哪兒走,該走什麼路,自然也會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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