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的臉色也極度難看。

    哪怕是跟在姜總身邊,見多了世間黑暗的他,此刻也不由得爲這個智商不正常卻仍拼命護着孩子的母親動容。

    “沒問題。”

    他們姜家想護個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阮瑤低下頭,看向小男孩:

    “你叫陽陽對吧?”

    “你願不願意和我走?”

    “我別的不能跟你保證,但可以保證你和你媽媽都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小男孩清澈的雙眼注視着阮瑤,頓了頓,有些無助地低下頭,又轉頭看了眼仍然躺在桌子渣裏,半天爬不起來的爸爸。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狠狠一點頭:

    “大姐姐,我跟你走!”

    雖然大姐姐也是陌生人,不一定是好人,但……怎麼也比繼續待在爸爸身邊強。

    最起碼……大姐姐看着有錢又厲害,肯定看不上他的媽媽……

    他就不用擔心媽媽繼續被當成出氣筒打了。

    至於他自己……無所謂啦,反正他從小到大唯一的作用就是害的媽媽被打,沒了他說不定媽媽會更幸福。

    阮瑤並不知道這個只有5歲的孩子小腦瓜裏想的那麼複雜,畢竟她5歲的時候跟個傻子似的,別人隨便說兩句就被哄住了。

    她見小男孩答應,便讓保鏢扶着陽陽的媽媽,帶着陽陽先走……

    沒辦法,陽陽的媽媽根本不能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只知道死抱着陽陽,拿身子護住他……就算保鏢想揹着兩人走都不行。

    看到陽陽媽媽這不是長期受虐形成不了的習慣姿勢,阮瑤只覺得心裏的火又蹭蹭往上冒了幾分。

    那個男人見陽陽和他媽媽頭也不回地跟着保鏢就走了,嘴裏嗚嗚咧咧地罵着髒話,爬起來就想把兩人抓回來。

    但他剛起來,就又被保鏢一腳踢翻在地。

    傷上加傷,巨烈的疼痛終於讓男人酒醒了一點。

    他看着眼前氣勢洶洶的十幾個保鏢,以及站在保鏢中間,笑容陰森的阮瑤,終於感覺到一絲害怕:

    “你們是誰?”

    “不要過來啊!”

    “你們憑什麼帶走我老婆和孩子!你們擅闖我家,這是犯法的!”

    阮瑤嘲諷地吹了聲口哨:

    “喲?稀奇啊,原來你也知道法律啊?”

    “那你故意傷人,是不是也該被判?”

    男人惡聲惡氣地吼道:

    “什麼故意傷人!我打我自己老婆和孩子,又不是打別人!”

    “就是打死了,警察也管不着!”

    啪!

    阮瑤對着男人的腿就是狠狠一鋼管,抽的他慘叫起來,再也說不出噁心人的話。

    阮瑤扔下鋼管,厭惡地從包裏掏出溼巾紙,擦了擦手,然後把紙巾扔到抱着腿翻滾慘叫的男人身上:

    “畜生!滾去監獄裏懺悔吧!”

    說完,她也轉身走了出去。

    有大哥在背後操刀,想必這個男人這輩子都可以在監獄裏,百倍千倍地好好享受他妻子和孩子的“美好待遇”了。

    ……

    陽陽畢竟是個孩子,再怎麼害怕緊張,在回去的路上仍然頂不住睡了過去。

    阮瑤把他們安排在了她的別墅裏……反正她基本住校,這別墅空着也是空着。

    姜世涵已經安排了女傭和醫生來幫陽陽的媽媽檢查、清洗,阮瑤也幫不上什麼忙,便乾脆去休息了。

    而另一邊。

    拖車公司很快便來將壞掉的車子拖走。

    杜伊洛又在冷風中等了半個多小時,追她的那個男人終於開着一輛別克趕了過來。

    他笑着下車,從懷裏掏出一根烤腸,熱情地遞給杜伊洛:

    “等久了吧?哎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路上忽然堵車。”

    “後來又有個十幾輛車的車隊也往這邊來,那一看就是大人物啊,統一黑車!訓練有素的!我哪兒敢得罪,所以又得給人家讓路。”

    天色黑暗,他沒看到自己每說一句,杜伊洛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一點。

    他帶着幾分見到大場面的自豪吹噓完,往周圍看了看:

    “你同學們呢?”

    “聽說還有很多人,我特意開了我剛買的車過來……這車三十多萬呢,不錯吧?”

    杜伊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錯什麼不錯?也就三十萬的破車。”

    “趕緊走吧。我都快凍死了!”

    說完,她摔門上了副駕駛。

    那個男人:……

    這女人腦子有病吧?

    她一個暑期還得去修車店打工的,看不上他三十萬的新車?!

    還摔他的寶貴車門!!

    不能忍!!

    男人憤怒地把烤腸扔到地上,走到副駕駛,拽開門:

    “你給我滾下來!”

    “今天要麼你跟我道歉,要麼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老子大晚上的,吹着冷風跑這麼遠來接你,欠着你了是吧?”

    杜伊洛:……

    她的雙眸大睜,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腦海裏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剛纔那些西裝革履的人對阮瑤的尊敬與客氣。

    啊啊啊……氣死她了!!!

    ……

    第二天,阮瑤剛起牀,就從美術社團羣裏看到了杜伊洛請假的消息。

    她是這麼發的:

    【@社長,很抱歉,雖然我很想去爲社團做一份貢獻,但我的身體實在不允許。】

    【由於我昨晚一個人在三陽湖大門外吹了很久的冷風,今天重感冒發燒,整個人連起牀倒杯水都做不到。】

    【剛進入社團就請假,我感到很愧疚,很難過。】

    阮瑤:……

    你奶奶是瓊瑤嗎?

    另外一個因爲昨天吹風而感冒請假的成員:……

    made有病吧。

    這話說的,好像不愧疚的他就有多不對一樣。

    其他人:……

    made,請病假都卷,以後讓他們怎麼辦!

    武逸軒卻像是被感動的不行,直接在羣裏大肆讚揚杜伊洛爲社團貢獻的覺悟,然後話鋒一轉:

    【@夏云云,單獨讓新成員一個人在那等車,這是你的失職,你就不擔心她一個新人出什麼意外嗎?今天放學後,你親自去看望杜伊洛同學並和她道歉。】

    然後,他又接連@阮瑤和溫南喬,把她們兩人的畫發到羣裏:

    【另外,咱們美術社團是佛系,是要求寬鬆,但不代表態度不認真的人也可以進來渾水摸魚!】

    【大家看看,這像是想要認真畫畫的人畫出來的東西嗎?】

    【而且昨天你們在三陽湖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阮瑤這個人挑撥是非、胡亂遭殃抹黑同學形象、還搞小團體針對新成員。】

    【樁樁件件,都令人髮指!】

    【因此,我現在決定,把阮瑤和溫南喬兩人開除出社團!】

    武逸軒義正嚴辭的說完,便等着羣裏大家的附和。

    他是社長,本就自帶威嚴,再加上阮瑤在畫上面的敷衍有目共睹。

    絕對不可能有人爲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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