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錦回了臨江御。

    有了齊君言這件事,她加入白澤調查局的事情很順利,不過這只是第一步。

    手機亮了起來。

    盛錦看了一眼,是軟件的推廣消息,她看了一眼就準備收回視線,卻莫名想到了什麼,打開了鎖屏。

    她熟練的點開微信置頂的聊天框。

    之前霍鴆說他已經沒再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了,那想必他不清楚她如今在做什麼......

    【盛錦】:我和白澤調查局的人接觸上了,他們想讓我成爲外援。

    ......

    北美,荷魯斯山莊。

    晏寒如往常一般彙報着重要消息。

    “......克里斯和瑞秋已經從南部回來了,南部這段時日動靜有些大,原因初步確定爲信仰暴亂。”

    他話還沒說完,餘光就瞥見霍鴆隨意擱置在桌面上,長久以來一直充當着裝飾物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晏寒眼皮一跳,內心第一時間就確定了發消息的主人,他下意識地停住了接下來的話語。

    霍鴆單手撐着額頭,神色冷淡沉凝,只是掀了下眸子看了眼手機便收回了視線。

    “繼續。”

    他沒什麼起伏的聲音響起。

    晏寒有些遲疑,因爲憑藉他的經驗,這事顯然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但在霍鴆的眼神威懾下,他也不敢將那些話說出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是。”

    “已經讓顧昭關注南部的動向——”

    盛錦似乎早就預料到霍鴆不會好好回她消息,於是直接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手機提示音霎時在書房中瀰漫。

    晏寒閉上了嘴。

    霍鴆將視線落在了一直髮出聲音的手機上,像是在思考,眼神罕見的有一絲猶疑。

    晏寒頂着壓力,忍不住多嘴一句:“家主,盛小姐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彷彿就是在等晏寒這個臺階,下一秒霍鴆就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盛錦質問的話語旋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霍鴆。”她故意放緩了語調,不疾不徐的溫言軟語中暗含威脅,“忘了我說的話?”

    “......”

    霍鴆神情微頓,擡眸看了一眼晏寒,“晏寒在彙報南部的事情。”

    甩鍋甩得毫無心理負擔。

    在晏寒倏然緊繃窒息的目光中,霍鴆淡聲說道:“你先出去。”

    晏寒:“?”

    盛錦什麼都沒說,或許早就清楚霍鴆這句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聽到書房門合上的聲音,盛錦問道:“南部怎麼了。”

    她記得瑞秋和她說過,克里斯在那發現了個新樂子,隨後瑞秋也前往了南部。

    霍鴆:“信仰暴亂,已經控制住了。”

    既然已經控制住了,盛錦便沒有多問,她想繼續朝霍鴆發難,卻在下一刻聽到了他的聲音。

    “白澤調查局雖然根基不深,但背靠華夏,你想知道的,他們的藏書樓或許會給你答案。”

    盛錦挑了下眉,語氣裏漫上笑意,“學聰明瞭一點。”

    居然還知道搶答了。

    霍鴆抿了下脣,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我遇到了一個真童子。”

    盛錦突兀地轉移了話題。

    霍鴆眸光一凝,等待着盛錦接下來的話。

    “他有點特殊。”

    盛錦之前除了讓顧昭調查齊君言的身世經歷外,還讓他蒐集了一些關於童子命的知識。

    童子轉世不僅命格金貴,更是有着最爲厚待的祝福,永不墮羅剎界,永不被迷惑,煞氣於他們而言如同風過無痕,不會留下痕跡。

    但她的煞氣,卻可以對齊君言產生作用。

    這是盛錦這段時間一直在思索的事情,也是她想從白澤調查局的藏書樓裏找到的答案。

    不用盛錦仔細說明自己的打算,霍鴆就已經明白了。

    “你暴露的風險會增加。”

    “......是啊,那天師府的老玄師好像還有個一直在調查他死因的師弟,若他發現我‘死而復生’了,恐怕我麻煩就大了。”

    雖然是凝重的話語,但盛錦臉上從始至終都帶着笑。

    不待霍鴆回答,她話鋒一轉,玩味的問道:“不過你捨得嗎?應該捨不得吧。”

    即使人不在眼前,霍鴆仍能想象到她此時臉上的神色,定是狡黠和得意都要溢出眼底了。

    “......嗯。”

    靜謐寂寥的書房裏,霍鴆這一聲微弱的輕應微不可察,轉瞬即逝。

    *

    盛錦在第二天下午前往了白澤調查局。

    出來接她的人是段鈺深。

    盛錦看了一眼他那扎眼的藍毛以及臉上那又拽臭的表情,雙手環着搭在手臂上,表情戲謔:“原來你負責守門啊。”

    “誰負責守門了!”

    段鈺深的藍毛幾乎要跟隨着主人的心情炸了起來。

    但似乎被提前教育過,他撓了一把頭髮,“莫隊和茜姐去處理玄案了。”

    “那你爲何被留了下來。”

    “當然還不是因爲你!”

    盛錦嗤笑一聲,擡腳往裏走去,“怕是因爲你在這裏呆了三年還沒能擺脫實習的身份吧。”

    一下子被戳中真相,段鈺深像個應激的小狼崽子,兇兇地瞪了過去:“那只是因爲我沒有機會立功!”

    “那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沒有機會。”

    在段鈺深愣住的神色下,盛錦繼續說,“將你送進來歷練,希望你能覺醒家族絕技,卻暗中吩咐調查局的人不讓你經手詭怪,甚至連調查局的特殊訓練都沒讓你去。”

    “你胡說!”

    段鈺深下意識地反駁。

    “我是不是胡說,你回去問問你父親就知道了。”

    盛錦似笑非笑,“我的能力,可不是在庇護下開發出來的。”

    段鈺深直接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注視着她走進會議室的身影。

    纖細、挺拔、看似脆弱,卻隱藏着撼動的力量。

    段鈺深一時間脣角抿緊,眼裏閃過一絲掙扎。

    盛錦走進去時昌義已經等待在那了。

    他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擡頭問道:“段鈺深爲難你了?”

    “不。”盛錦噙着笑走了過去,“我好心告訴了他真相而已。”

    昌義目光猛然一滯,他顯然很快就意識到盛錦所說的真相是什麼。

    他嘆了一口氣,頭疼道:“......你不應該告訴他的,再過半年他就可以離開調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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