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面的男人的語氣與之前已經有了微妙的不同，很顯然，剛剛的他對於沈眠的確有所保留。只不過……
“那麼我們就開門見山吧。”對方看上去似乎思索了幾秒，眸中劃過了一絲什麼，快得讓人幾乎捉不住，沈眠還沒有看清，就被對方低垂的眸子遮掩了去。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裴衛擎。”
對面的那張與尹靳川近乎一模一樣的臉上終於收起了那一抹令沈眠覺得有些怪異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文爾雅的氣息。
這是沈眠之前從未在尹靳川的臉上見到過的表情，卻很奇異的，並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違和感。
很顯然，這代表着，對方從現在開始，纔算真的將她放在了平等商談的位置。
沈眠這麼想着，面上卻依然如故：“繼續。”
裴衛擎對於沈眠的反應有些失望，不過，心中卻也明白，對面這丫頭實在難纏，如今時間緊迫，也不能再繼續跟她這麼繞圈子下去了，否則，這個他終於等來了的機會很有可能就會這麼錯失掉！
他算是無意中多活了這麼久，那麼，就一定有他多活的意義！
否則，這個曾經認爲遙不可及的機會，怎麼會真的出現在眼前呢？
他頓了頓，接着開口：“如你所言，你所參與的這個實驗項目，是我一手創立的，創立之初的原因是爲了我的女兒。所以，我把這個項目取名爲‘星光’……”
那些希望，就像是小小的星光一樣，在深邃的夜空之中，即便遙不可及，也永遠閃爍在某一個角落。就像當初的他，知道這條路會很難，但也也需要走下去！
“其實在許久之前我就有過這個構想，人的精神力既然能夠強大到操縱機甲，那麼是否也可以外放到被人感知，甚至……超脫肉體本身，脫離這種限制，以此來達到一種全新的層次？”
“你不要覺得荒唐，現在的你和我能夠出現在這裏，不正是證明我實驗成功了一半嗎？”
“一半？”沈眠反問。
“當然是一半，難道人死了還真的能夠復活不成？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這一點就算再不認可也沒有辦法。”對方說着，語氣中帶着濃到化不開的感慨。
“現在的我能夠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因爲我還活着，而是在很久之前，我講自己的記憶做成了許多樣本，並且保留成了備份，存在了幾個不同的地方。一旦存儲的人獲得密鑰，就能夠隨機激活，藉助對方的一點精神力等待實驗成功的那一天。”
“你在我的精神力裏面……用你的精神力……加了東西？”
沈眠的聲音變得有些危險，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就算她現在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但是她也不是啥子，這話聽上去就很有問題！
況且“借了一點？”這個“一點”顯得可太有靈性了！
她該說不愧是做過領導的人麼？即便曾經是個技術宅，也逃過不了某中習慣？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作爲誠意，裴衛擎連忙解釋：“有些東西我是不知道如何簡單解釋，所以才用了那個詞。我所說的加的東西，只是一個媒介，一個能喚醒‘我’的媒介。這不會對你的精神力造成任何影響，畢竟我還需要你真正醒來，這樣纔算是完成了我的實驗。”
對方斟酌着，選擇了一個聽上去似乎“合理”卻很容易捱揍的解釋方向。
至少，沈眠並不覺得這會讓她已經硬了的拳頭軟化太多。
“當然，這樣的實驗進行的並不順利，這也算是在在意料之中。我原本以爲獲得了帝國的支持就能真正的將實驗做下去。可沒想到最終會被迫叫停。”
“不過，我從來都不是在別人身上賭運氣的人，所以纔會選擇將賭注分攤……抱歉，扯遠了。”在沈眠的目光中，對方快速將話頭拉了回來。
“作爲實驗體，你們都是一些精神力很強的人。除了我之前跟帝國所說的需要承受住實驗的過程而不會精神崩潰之外，還有這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什麼？
沈眠擡眸，是了，如果精神力是唯一的必需品，那麼之前出現在她身邊的小環也是滿足條件的。
畢竟，對方纔是現在真正甦醒了的“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