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衛擎望向她的目光中帶了一絲意味深長。
她之前早就見過……
沈眠沉吟了片刻，幾分鐘之前他曾經說過，他現在的模樣就是他本來的樣子。
那麼，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尹靳川？”
只是在沈眠看來，尹大隊長這個人吧，除了長相，與面前的這位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相似之處。
這也就導致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因爲長相原因她將兩人進行了快速比較之後，到了現在，她幾乎可以迅速地將兩人完全分隔開來看。
“是，也不完全是。”裴衛擎語氣微頓：“他是我精神力的一部分，卻也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爲了保險起見，他的性格之中不止包含了一個來源。也正因爲這樣，他和我纔沒有被那些人發現。”
說到底，造成現在的局面的，與其說是他的努力，不如說其中相當一部分原因應該歸結爲運氣。
“爲了維持世界的真實性以及邏輯自洽，這個世界裏面的每一個人的長相和性格在帝國都可以找得到原型。而且，他們能夠存在的前提是你都見過。這與人類的大腦機制有關……
正因如此，在我之後接手這個項目的人一定會對這些人進行一個基本的篩查。但是這個篩查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對於本人要有足夠的瞭解和接觸機會。”
“而尹靳川的性格之中，絕大部分的來源……那些人接觸不到。”
聽到這裏，沈眠忽然隱約地抓住了一絲什麼。
她的腦海裏關於“尹靳川”這個人身上的某種違和感和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忽然有了解釋。
“你指的那個人是……顧琤璟？”
這個想法雖說聽上去有些荒謬，卻又是合乎邏輯的！
“你認識顧琤璟？唔……對了，現在這種情況你不認識他才奇怪。”裴衛擎喃喃自語道。“帝國的人無論是誰接手了這個實驗，在性格分析上都不會往皇室那個方向去想的。更何況，顧琤璟那個孩子……”
沈眠聽見“顧琤璟那孩子”幾個字的時候，手上輕撫着杯子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其實也是，對於面前這位的實際年齡來講，他們這個年紀的確只能算是個孩子。
她沒有打斷對方，而是繼續聽着。
“那孩子本身不太與人親近，外界對他的瞭解大多停留在那些帝國公開的新聞上。爲了保險起見，我也只是選取了他性格中的大部分，同時摻雜了一些其他的人物性格模塊。所以嚴格上來講，他們依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更準確地來講，他就是我的‘後路’！”
裴衛擎停頓了一秒之後，接着說道：“這個後路在於，只要你見到他，能夠意識到他的存在，那麼一直存留在這裏的我就能夠想起來之前的一切。他是我的‘後路’，也是我想起這一切的‘密鑰’。這一點那些人並不清楚。所以在他們眼裏，我與你所說的那個人一樣，只不過是披上了同樣的外殼而已。”
“當然，更重要的還有一點……”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稍稍猶豫：“在那艘星艦出事的前幾天，我從你的身上發現了一股特殊的不屬於你的精神力波動。”
在這一點上，他倒是很誠實。
沈眠扯了扯嘴角，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