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事了,你好好休息。”
餘向森看着沈知夏笑眼彎彎的樣子,感覺非常愧疚。
“夏夏,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沒有保護好自己,讓自己受傷了。”
他用虛弱的聲音跟她說着內疚的話。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始終記得夏夏和他說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活着回來。
但是在任務之中,他一定要以任務優先,將自己的安危往後放,這是他的職責,不容許他輕易改變。
當他被近五十個敵人包圍,援手還沒有到的時候,他沒有絲毫慌張,在腦中高速反應接下來該怎麼行動。
讓自己在儘可能幹掉更多敵人的基礎上,還能保全自己,等到支援。
可是在最後關頭,只剩下最後兩三個人的時候,他還是因爲失血過多,體力耗盡而失手了,沒有擊中敵人的要害,導致自己腿部和胸腔附近都中了一槍。
在他倒下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夏夏朝着他走過來的身影。
他想要伸手抓住他,他卻又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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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感到自責,現在已經很好了,你還活着,我已經非常感到知足。”
自從她和餘向森決定在一起之後,她時常會擔心她出任務的時候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害怕失去他了。
就像長時間沒有收到他的來信,就讓她覺得非常擔憂,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知道這是他的責任,但是有時候她甚至冒出了希望他自私一點的想法。
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爲優先,會不會少些麻煩?
然而這都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她知道以餘向森的性格,他不可能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情。
“之前還說多接些任務,多賺點錢給你買好喫的,給你買好看的衣服,現在也全都食言了。”
“我不僅受傷了,而且還申請了退伍,以後可能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
說到這,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說下去。
他突然有些後悔了,後悔和夏夏在一起。
如果他當時不開口的話,夏夏會不會遇上和她同樣優秀的男生?
可是一想到夏夏會和其他人在一起,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被撕裂了。
這種疼痛遠比中一顆子彈要疼得多。
他很快將這種想法從腦中摒棄掉,不讓自己有這種不該有的想法。
“不管你以後會是繼續做一名軍人,還是成爲一位農民,或者其它什麼職業,這都不重要。”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恢復身體。”
“趕緊好起來,可以站起來和我面對面說話,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讓我俯視着你。”
“就算你現在有再多想說的,也等你好了之後再說,以後還有非常多的時間,不急這麼一刻。”
沈知夏貼心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看着他愧疚的模樣,想了想後,繼續往下說。
“哪怕就算不在部隊了,他應該也能夠很快的振作起來,將該做的事情做好。”
“如果受一點傷,就能讓你不堪一擊的話,那我覺得你的這種情緒纔是真正辜負我的期待。”
餘向森想要說話,被沈知夏給攔了下來。
“你先不要說話,繼續聽我說。”
“我當初和你在一起,從來不是因爲你在部隊,能夠賺錢給我買各種東西。想要什麼東西,我自己能夠買,沒必要從你這裏索取。”
“和你在一起完全是因爲和你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就像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喜歡你的陪伴,喜歡你會事無鉅細的幫我安排各種事情,喜歡你在我不見的時候瘋狂的跑出來找我,喜歡你給的安全感......”
她回顧着和餘向森相處的時光,雖然不長,但是卻感覺發生了很多事情。
“就算不在部隊了又如何,你保護了國家十幾年,之後等你身體康復了,剩下的時間,就該用來好好保護我了。”
“之後你的時間是屬於我,屬於我們這個小家庭的。”
餘向森聽着她的話,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透出了絲絲紅暈。
沈知夏沒有讓餘向森開口說話,他需要充足的時間休息,而且也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心情。
畢竟一個剛經歷生死,剛從鬼門關前闖過來的人,難免會感到有些脆弱。
他的擔憂,她都能夠理解。
不過她相信餘向森能夠很快的調整自己。
一個面對敵人都不害怕的人,怎麼可能會被輕易打倒呢。
“不要多想,下午伯父伯母他們會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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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加護病房出來的沈知夏回到了辦公室。
郝院長在她給餘向森動手術的時候,安排了人用文字加照片的形式記錄了這場手術。
但是怕其中有不準確的地方,所以沈知夏將記錄內容都要了過來,從頭審閱一遍,以確保過程與手術沒有出入。
在她正進行認真修改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沈醫生,郝院長讓我過來問一下你,今天下午你有沒有時間給大家做手術總結。”
現在醫院外科部門的所有醫生護士,沒有一個人會對沈知夏發出任何質疑。
大家對她更多的是抱着尊敬的態度,想要從她這裏獲得知識,汲取營養。
往往他們提出的任何問題,沈知夏都會不吝賜教,毫無保留的將她知道的告訴他們。
“好的,安排在下午兩點鐘吧。”
“行,那您先繼續忙,我先走了。”
待那人離去之後,沈知夏繼續修改着手中的東西。
直到最後一個問題改完,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她在內心不住的感嘆,她沈知夏真的是個勞模啊。
放下筆後的沈知夏,給自己用開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站在窗前,認真的想着餘向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