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私心來論,她其實並不希望他再繼續回去,不想要每天繼續活在擔驚受怕之中,這麼一次已經將她的魂都快嚇沒了。
可能是因爲曾經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的緣故,導致她很害怕失去,特別是得到之後再失去,這種感覺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同時有些恐慌。
但是如果餘向森身體恢復了之後,仍有回去的想法,那麼她也還是會尊重他的決定,不會加以阻攔,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不過他如果不再選擇回部隊的話,那麼接下來該面臨的就是轉業的事情。
按照他的級別,非常大的可能是在縣鎮單位,想要分到嵐城,應該很難,除非是縣鎮單位沒有空缺的崗位,那麼還有一絲希望。
如果是在縣鎮的話,他之後想再繼續往上,難如登天。
而且目前的縣鎮單位,並不是什麼太好的去處,畢竟地頭蛇太多,對於他一個沒怎麼接觸的人來說,基本會處於架空的狀態,每天去上班,但是無所事事。
與其這樣,那她還不如回家種田,厚積薄發,等待開放時候的到來。
不過具體情況,還需要等他身體好轉了之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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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餘父餘母一塊兒去看的餘向森,看到兒子的情況,餘母雖然很心疼,但是心卻也落了下來。
雖然兒子受傷躺在病牀上,但是至少他是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當聽到老二說老三申請了退伍,她其實內心是感到非常高興的。
至少這樣她不用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因爲害怕兒子出事兒而驚醒。
或者因爲過於思念而整宿整宿無法入眠。
只有真的當他受傷的時候,纔會更加深刻的體會到,她不想要兒子成什麼英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平安健康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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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沈知夏,正在給醫院的醫生們悉心的講解着給餘向森進行的這場手術。
這次參加會議的醫生,比上一次的時候要多出很多,整個會議室可以用人滿爲患來形容。
搞得沈知夏都嚴重懷疑,是不是此時沒有值班任務,沒有手術任務的醫生都聚集在了這間會議室裏面。
當時考慮到手術的嚴重性,所以並沒有安排太多的醫生進行觀摩。
除了參與手術的人員以外,只有郝院長和另外三位醫生在內,其中還有一位專門負責記錄現場情況的醫生。
大約花了兩個多小時,她纔將手術涉及到的東西說完,還只是說了個大概而已。
她還沒開口問大家有沒有疑問,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醫生率先舉起了手。
他沒有用嘴說,而是將剛纔自己記筆記之中存在的疑問點,遞給了沈知夏。
主要是問題太多了,他都不好意思開口,索性全部匯了總。
沈知夏看到他遞過來的兩張紙,先是一愣,隨後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位醫生顯然是內科的醫生,裏面的問題有的涉及到一些內科方面的東西。
不過好在沈知夏擁有着強大的知識儲備,絲毫沒有慌張。她將對方提出的問題,都十分耐心的做出瞭解答。
結果這一波操作,搞得其他醫生都開始有樣學樣。
沈知夏纔將手中寫着問題的紙遞還給剛纔提問的人,手中就接到了幾張其他醫生遞過來的紙。
她數了一下,正好五張。
“抱歉,由於時間的緣故,我們今天將這五位同事的問題進行最後的解答。剩下的可以留到下次分享會議,或者我在醫院的時候,大家可以來我辦公室進行交流。”
不然按照他們的操作,今天通宵都未必能夠解答完大家的問題。
而且她看着手中接過來的紙上的問題,顯然有些已經脫離了此次分享的內容。
沈知夏將最後一個問題解答完之後,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大家在沈知夏宣佈今天分享結束的時候,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沈醫生,你轉到我們內科來吧,我覺得我們內科更需要你。”
第一個提出問題的醫生,站起來一臉認真的朝着沈知夏說道。
“明明我們婦產科更加需要沈醫生,而且沈醫生是女性,來婦產科也很方便。”
譚嚮明看着大家開始爭論沈知夏的去處,於是站起來走到了他們前面。
“你們當我是死的是嗎?竟然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搶人!”
“夏夏哪都不會去,只能待在我們外科。”
說完帶着沈知夏就出了會議室。
幾個小時下來,沈知夏講得口乾舌燥。
“譚叔,必須得讓郝院長給我漲點工資纔行。”
“我這簡直就是一個人,幹着幾個人的活。”
“我真的是比生產隊的老牛還辛苦啊!”
“你這丫頭,誰讓你這麼厲害呢。”
“經過今天之後,你到醫院來的這幾天,休想有清閒的時候。”
沈知夏無語的望着天花板。
她好想逃,卻逃不掉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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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離開醫院的時候,還去看了一眼餘向森的情況。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用不了幾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在回到院子的時候,餘母等在了客廳。
見她一臉疲憊的回來,連忙上前接過了她的揹包。
“夏夏喫飯了嗎?我給你留了飯在竈臺上。”
“還沒有呢,我才忙完。”
她拿着水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水灌進了嘴裏。
餘母一聽她還沒有喫飯,立馬小跑着去廚房給她把飯菜端了出來。
“快喫吧,要不要這幾天我每天都給你送飯過去?”
“沒事兒的伯母,不用這麼麻煩。”
“今天只是大家開會,忘記了時間,平常我去醫院食堂喫就可以了。”
“不過餘向森過幾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到時候您可以給他燉點湯。”
“行,到時候我多燉點,你們兩個一起喝。”
沈知夏喫完後,餘母讓她去洗漱,自己拿着碗筷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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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術後的第五天,餘向森轉到了普通病房。
他從餘母的口中得知,他的手術是不僅夏夏親自做的,用了十三個多小時。
而且夏夏爲了擔心他出什麼問題,硬撐着兩天一晚沒有睡覺。
餘向森聽完,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但是在看到夏夏的時候,他沒有多說什麼感謝的話,他知道夏夏要的從來不是他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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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夏給他檢查完身體之後,搬着椅子坐到了他的病牀邊。
“怎麼辦,夏夏,我好像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可能只能以身相許,供你使喚了。”
沈知夏看着他面帶微笑,眼睛明亮的朝着她說話,頓時便知道那個自信的餘向森回來了。
“以身相許?”
“你確定你現在胸口縫針,腿部縫針,能夠供我使喚?”
她佯裝用力的按了下他受傷的地方。
“嘶~~”
“輕點輕點,疼。”
餘向森疼的捂着傷口,還不忘朝着沈知夏開懷的笑。
“我看你已經開始恢復了,都可以開玩笑了。”
“正好通知你,我明天要回家了。”
“......”
他能不能把剛纔的玩笑收回來?
這樣夏夏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