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已經在房中候着,他恭敬跪在鳳曄身前,“天君,無命山的結界似乎出現了些問題。”
黑衣人頓了頓,有些難以置信,“那結界…似乎是被人修復了。”
被人修復?!
鳳曄轉身,黑眸沉沉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端方不復,唯有上位者的威壓,他咬牙道,“這等小事都辦不好,你們是廢物嗎!”
本就心中窩火,鳳曄當即揮袖,銀刃乍現,直衝黑衣人胸膛而去。
“呃!噗!”,被銀刃貫穿了肩胛,黑衣擡手捂着肩膀,膝蓋抵在地上向後磨出一道拖痕,嘴角有濃稠的鮮血溢出。
來不及管痛與不痛,似乎早已習慣,黑衣人立即惶惶伏地求饒道,“天君恕罪!”
“呵…恕罪?”,鳳曄冷笑,面若冰霜。
他勾了下脣角,“好啊,那交給你一個新任務,去殺了白小卿身邊那個男人,若是再沒完成,便以死謝罪吧!”
黑衣人磕頭應聲,“是!天君。”
話落,便立即閃身消失在房中。
鳳曄負手立在桌前,黑眸中蘊着深幽陰惻。
自他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起那股強烈的熟悉感和脅迫感便席捲而來侵蝕着他的理智。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既然查不到,那便直接殺了吧。
凡是會對他造成威脅的人都該死!
更何況那男人竟還招惹了他的獵物。
白小卿,是他的獵物。
他不許旁人染指,任何人都不行…
————
是夜。
北堂曜坐在窗邊看着外頭的月亮,正思量着慕卿是否已經睡着。
忽的,他神色一凜。
擡手拿過桌上的重淵,足尖微點翻身從窗戶躍了出去。
北堂曜的速度極快,只見兩道黑影如閃電般從一排排屋頂掠過,帶起的風吹動了樹上枝葉,徒留‘嘩嘩’的響聲。
林中。
北堂曜立於黑暗。
而黑衣人慢了幾瞬才落在北堂曜身前,他並無多餘廢話,當即就對北堂曜出手。
月光透過稀落的樹葉在重淵劍刃上折出一道暗芒,在黑衣人靠近之時暗芒乍現。
‘砰’的一聲,黑衣人重重落在地上,濺起了滿地枯葉。
“嘖…”,北堂曜不屑輕嘖,眉梢微揚,一步步朝黑衣人走去。
他輕嘆了聲,“本以爲需要過幾招的,沒想到這麼菜。”
真是浪費時間。
本來此時他應在師尊的牀榻之上,摟着師尊入眠。
北堂曜眼眸眯起,心中越發不悅,“他就派你這麼個垃圾來殺我?還是說如今你們天界之人都是這般垃圾?”
黑衣人根本不敢反駁,他極力忍住顫抖的身子,看向北堂曜的目光帶着難以隱藏的恐懼。
眼前這人不過十幾,修爲卻恐怖如斯,根本不是正常人該有的修爲!
他捂着潺潺流血的胸口,哆嗦着往後挪了挪,“你,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像是聽了個笑話,北堂曜嘴角勾起,語氣輕嘲,“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想殺我?真是不自量力。”
滴血的重淵懸於黑衣人眉心,濃郁的黑霧自重淵劍刃散出,北堂曜擡手握住了劍柄,並未給黑衣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呃!”
只聽一聲短暫的悶哼。
暗紅濃稠的血混雜着枯葉泥土,黑霧瀰漫將黑衣人整個籠罩其中,依稀可見黑衣人的軀體逐漸腐朽化作一灘渾濁血水。
北堂曜收了劍,劍刃上的血珠瞬間消失不見。
就在北堂曜離開樹林後,那團黑霧也漸漸散去。
林子迴歸了最初的模樣,蕭瑟又靜謐。
————
昨夜睡的不得勁,慕卿白日裏覆盤了一通,得出結論:定然是北堂曜趁着她睡着對她做了什麼!
本想今夜抓他個現行,慕卿早早便躺下假寐了,可等啊等啊,等到月上梢頭,卻並未等來北堂曜。
“莫非是我猜錯了?”,慕卿打了個哈欠,有些估疑。
虛空中,白墩墩有些心虛地撓了下耳朵,生怕慕卿轉頭問他,當即閉眼假裝睡着。
實在抵不住瞌困,慕卿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北堂曜回來時慕卿已經見到了周公,伸出被子的手臂橫在牀銜邊,寬大的袖口已經卷到手肘上方,露出了一節白嫩的肌膚。
如綢緞一般的手腕被輕握在手心,北堂曜將慕卿的手放進了被子中蓋好。
想到昨日慕卿說睡得有些痠痛,北堂曜沒再做過分的事情,他只俯身在慕卿額間落下了一個吻,又輕又柔。
月光傾斜而下,偷偷聽見了少年的低聲呢喃。
“師尊,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