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如鉛汞，那是七階以下所能達到的極限，這一點早已是公認的，雖說也有過一些類似的設想，但可從未有人驗證過。
“簡單來說，晚輩的血，達到了尋常淬髓大成武者骨髓的層次。”周恆說道，其他武者，那是髓如鉛汞，而周恆則是血如鉛汞！
造出的血，就可與當世淬髓大成武者的骨髓強度相比，各方面能力都遠超同階武者！
“什麼？！”
傅雲城心神一震，其中差距他自然聽得出，如果這是真的，那無疑會讓六階武者的實力更進一步！
“你如何做到的？”
傅雲城連問，周恆不急不忙，緩緩道：“晚輩不斷以能量淬髓，同時一次次燃盡舊血，從而進行全身換血，在軀體近乎死亡的狀態下，才終於有所突破。”
“全身換血？！”
傅雲城嘴角一抽，修煉室內可沒有專門的設施幫周恆換血，照這個邏輯，只要稍稍推演，他就能想象到那有多難。
說是近乎死亡，那絕對是周恆運氣好，一個人類，失去所有血液，那全身器官都會徹底衰竭，就算是六階武者，想活下來，希望也極爲渺茫。
“是的，不過，這種辦法難度很高，所需能量很多，這次若不是有龍髓能量，且自身是精神力覺醒者，晚輩也不敢嘗試。”周恆說道。
按照他的推算，真想強行淬髓，達到髓如金湯的層次，會消耗一成多的龍髓能量。
但是，其他人可不比周恆，前期還有冰肌玉骨、臟腑蘊靈的過程，強行淬髓，所需消耗的能量會更多。
而且，在換血過程中如何保證生機、意識以及對身體的掌控也是一個難題，就算能做到，代價也會成倍提升。
這一點，傅雲城同樣贊同，在他看來，周恆之所以敢嘗試，那是因爲有一池的龍髓能量任他吸收煉化，而且他還是精神力覺醒者，只要不是完全死亡，都能隨時以精神力引動骨髓造血，可以避免徹底死亡的危險。
但其他人可做不到，所以這個層次，就算真的能達到，也不可能大範圍推廣，消耗太大，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
他甚至都懷疑，以往流傳的設想曾被驗證過，但因代價太大，所以才被隱藏。
畢竟，有這些資源，用於準宗師的突破不是更好？何必在宗師之下浪費如此多的資源？
“你這次太莽撞了，也幸好你沒事，否則槍尊那邊我可沒法交代了。”傅雲城道，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主要周恆所說，在他的推演中的確有可能實現。
雖說危險係數的確太高，但周恆既然已經成功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你可還要回去繼續修煉？”傅雲城問道，周恆想成爲宗師，只需凝鍊武軀，剩下的能量有希望成功，而且就算不成功，也肯定能幫他完成大半，可以省去不少苦功。
“不必了，我還未想好究竟要以什麼武意爲核心。”周恆搖了搖頭。
實際上，除了還未走出自己滿意的武道之路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稀釋液只剩下一成左右，就算想凝鍊武軀，也肯定無法成功。
這座基地，規矩森嚴，想來想走都很困難，哪怕他身爲宗師，想進入此地，機會也少得可憐。
所以，他要是單獨送周恆離開，一旦走出基地，可就沒辦法回來了。
至於讓周恆自己走，那也不可能，職責所在，他得安全地將三人送到目的地。
“好。”周恆點頭，“對了，前輩，剩下的那些龍髓稀釋液……”
“這一點你放心……”傅雲城這纔想起，給周恆解釋了一遍。
“那就好。”周恆笑了笑，隨後又道，“那能否給我一些容器，我想帶一些龍髓稀釋液離開，給家中父母使用。”
周旭和夏怡兩人，境界都不高，一個三階一個二階，即便是這稀釋過的龍髓能量，他們也很難吸收煉化，到時候肯定還得繼續稀釋，所以暫時也不需要帶走太多。
而且傅雲城都說了，剩下的會記錄在個人數據庫中，以後要是缺了，也還能調用，最多就是手續麻煩了些。
“這是小事，稍後我就去爲你準備。”傅雲城道，隨後帶着周恆，給他安排了一個暫住之地，同時也和他說了這座基地中的規則。
兩天之後，紀辰和段天宏相繼出關，與他們所推算的差不多，最終都是消耗了六成左右的龍髓稀釋液。
而在這之後，他們也直接乘坐專機離開了這座基地，兩個多小時後，他們也抵達了目的地。
“你們在這裏稍等片刻，待會兒會有東、南兩個軍區的人將你們接走。”傅雲城囑咐着周恆和段天宏，然後先行帶着紀辰離開。
不多時，周恆也等來了牧詡。
此時看着周恆，牧詡的態度與之前相比，明顯親近了許多，帶着笑意對他道：“師弟，走吧，我帶你去見師尊。”
“好。”
周恆心中清楚，這是槍尊要見他，正好，他也想見見這位與自己頗爲有緣的槍尊。
當日下午，在牧詡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南方國境線附近，朝着遠空眺望，那裏有着一道極光似的天障，越是高處，越是虛幻，綴在半空，帶着一種周恆無法理解的神祕力量。
這道天障，阻斷了他的視線，甚至連精神力都無法看清，似是有着無盡的迷霧。
“你應該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國境線吧？”牧詡問道。
“嗯。”周恆點頭，他所生長的北市，位於楚州府，距離此地足有數百公里，以往他都只是在電視、網絡上看過，真正見到，這還是第一次。
“慢慢看吧，以後你會有很多機會……”
牧詡嘴角帶着笑意，也看向那道懸於半空的天障，目光中帶着周恆此前從未見過的一種情緒。
幾分鐘後，專機降落在一座與天障緊緊相接的基地中，而後在牧詡的帶領下，他們到了一扇開闢在天障上的門戶前。
這道門像是巨人之城的城門，高有數十米，內部一片迷霧，像是通往異世界。
“碎片世界？”
這與潛龍試煉時很像，大概率是通往一座碎片世界。
牧詡點了點頭：“的確是碎片世界，不過我們更喜歡稱它爲——南方第七深淵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