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去找容予之。
大軍已經回京了,百姓們知道大獲全勝,都在道路兩旁熱烈祝賀,時不時地有丟食物的,這代表慶祝凱旋。
甚至也有部分男子朝着大軍丟荷包,以表心意。
瀾成語打算過段日子舉行慶功晚宴,說可以帶上家眷,原本皇家宴會是不能帶家眷的,因爲已婚男子不能拋頭露面,即使是上街也要戴着面紗。
但不知道瀾成語在搞什麼飛機。
宮裏還專門派人來告知洛棲。
洛棲本來作爲主角是必不可少的,但又強調要她帶上家眷,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她派來監視的人被殺了,肯定會有所懷疑,這次也是帶有試探。
洛棲聽着管家的話,想了想,然後讓管家回覆她會去的。
“主夫現在在哪?”
“回將軍,主夫今早出去了,還未回來,不過主夫說,他會早些回來,不用等他喫飯,讓您不用擔心。”
“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退下後,毛毛跳出來問道:“大人,要不要我幫您看看容予之在哪?”
洛棲搖頭,“不用。”
“您不怕他遇到危險嗎?”
洛棲再次搖頭。
“那好吧。”
它還想跟大人炫耀一下它新發現的功能。
唉,懷才不遇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
容予之回了趟容家。
原本宏偉的大門現在變得斑駁不堪,到處蔓延着蕭條的氣息,當初門庭若市,現也變得門可羅雀了。
他站在門口,閉眼緩了緩心神,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阿渡有些擔憂,“主子,咱要進去嗎?”
“走吧。”
他推開厚重的大門,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還有蜘蛛網結在門上。
伸手揮了揮,捂住口鼻。
這次回來是取當時未拿走的東西,還有母親給他留下的玉佩。
當初母親將玉佩交到他手上時,囑咐他一定要好好收着,不要交給其他人,但他因爲害怕弄丟,所以將玉佩放放到了屋裏。
而當時匆忙,所以並未帶走。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推開門激起大片灰塵,嗆得人直咳嗽。
“你先在外面等我吧。”
走到牀前,掀開被褥露出牀板,然後又到一旁的油燈,把油燈拿開,下面赫然是一把銅質鑰匙。
拿着鑰匙回到牀前,打開木板,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將盒子打開,裏面躺着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玉佩。
那玉佩通體溫潤,瑩潤光澤,堅韌無比,上面刻着繁瑣的花紋,握着還有點溫熱,一看便不是凡品。
母親並沒有告訴他這個玉佩有什麼用,只告訴他要好生收好。
將玉佩收入懷裏,又最後看了看這間屋子,然後轉身出門。
阿渡見容予之出來,立馬迎上來。
“主子好了嗎?我們要回府了嗎?”
容予之點點頭,“我們走吧。”
“唉好。”
在路過書房時,忽地聽見裏面有聲響,容予之停住了腳步。
阿渡也聽到了,朝着他看了一眼。
容予之皺着眉放輕腳步,緩緩走到窗前,站着聽了一會兒,裏面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這裏已經徹底荒涼了,到底是誰會來?
莫不是附近的乞兒來尋遮蔽之處?
他一下將門推開,裏面的人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了一大跳,本就做賊心虛,聽到聲音便下意識地躲起來,卻露了個衣角。
“出來,別躲了。”
阿渡上前一步。
那人還是不肯出來。
“再不出來我就要不客氣了。”
話落,那人才慢吞吞地出來。
當看清那人的臉時,容予之瞳孔瞬間放大,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他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他喃喃道:“陳伯?”
陳伯臉上也盡是不可思議,“少爺?!”
爲什麼震驚,因爲陳伯早在抄家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的,怎麼會活生生地站在這?
他穩住心神,走上前去,“陳伯,你怎麼還活着?”
“你在母親的書房幹什麼?”
“你到底在找些什麼?”
一連三個問題,把陳伯逼問得說不出話來。
他幾次張了張口,看了看容予之,又低垂下頭,閉口不言。
見他不說話,容予之有些激動,極力剋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陳伯你到底在找什麼?你……”
“少爺,對不起。”
容予之搖搖頭,眼睛變得猩紅,死死地盯着陳伯,他忽然不敢再問,可理智讓他必須問。
“陳伯,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忽地笑起來,眼裏卻蓄滿了淚水。
“陳伯,您從小看着我長大的,同我父親一般,您有什麼事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你別這樣,你……”
他有些語無倫次,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着,指甲陷進肉裏,卻渾然未覺。
有個念頭在他腦海裏不停閃動,他卻不敢面對。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緒。
“陳伯,那些通敵的信件是不是你放的?”
“你在找什麼?是不是在找這個?”
從懷裏拿出那枚玉佩,在陽光下更加透亮無暇。
在他拿出來的瞬間,陳伯瞬間眼睛發亮,他上前一步。
“少爺,這個怎麼在你那?將這個給我好不好?”
容予之退後一步,阿渡見狀擋在他前面。
“你別動!”阿渡警告道。
“少爺,你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這個,看在我看着你長大的份上,你把玉佩給我好不好。”
他有些瘋狂。
容予之把玉佩藏在身後。
“你到底是誰的人?!”
“你把玉佩給我!”
說着,一下子抽出腰側的匕首,朝着容予之衝過去。
阿渡把身後的容予之推了一下,大喊:“主子,你先走!”
然後轉身迎上去。
容予之被推的踉蹌一下,看着面前打鬥的兩人,滿臉不可置信。
陳伯居然爲了一個玉佩想要殺他?
而看着老老實實,淳樸憨厚的陳伯居然會武功?
而且連阿渡都隱隱處於下風,要知道將軍府的下人都是經過訓練挑選出來的。
他與他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近二十年,他居然對他一點也不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