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棲停下寫字的手“他現在在哪?”
“容家大宅。”
幾乎是一瞬間,洛棲就飛奔出了房門,隨便拉了匹馬就疾馳而去。
另一邊,阿渡已經完全落了下風,被一掌掀飛出去。
處理完煩人的東西,陳伯才重新看向容予之,朝着他伸出手,“少爺,聽話,把玉佩給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語氣陰冷又帶着絲誘哄。
他舉着匕首一步步緊逼,容予之被逼得直後退。
“陳伯,爲什麼?”
他不敢相信與他親如父子的人居然爲了一塊玉佩想殺他!
“那就讓你死得明白。”
他語氣逐漸猙獰。
“你以爲我任勞任怨地在容家是爲了什麼?若不是那枚玉佩,我會給你們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嗎?你母親居然將玉佩給了你,我居然沒想到。”
“本來我都打算放棄了,但有人找上我,只要扳倒你母親,那個人就會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着,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容予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渾身顫慄,臉色瞬間慘白,腦袋“嗡”地一聲,跌坐在地,再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
“所以那些信件是你放的?這麼多年,我們容家待你不薄如親人一般,沒有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可你卻害的我們家滿門抄斬!午夜夢迴你不怕良心難安嗎?!”
只因爲一己私慾,讓容家上上下下上百人爲其陪葬!!
他雙眼佈滿血絲,聲音破碎,字字泣血,手捂着胸口,只覺得氣血上涌,喉間一陣腥甜。
“噗”,竟是吐出一口暗紅的血來。
聽着他的聲聲控訴,陳伯不自覺笑得更大聲,全身血液都在興奮跳躍。
“有了榮華富貴我還在意這些東西嗎?我什麼東西沒有?想要什麼只要勾勾手就有人爲我送來,你覺得我會良心難安嗎?!你怎麼到現在還是那麼天真。”
“不過真沒想到你居然活下來了,既然不把玉佩給我,那你就下去陪你的爹孃他們吧!”
說着,手中的匕首就朝他刺來。
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來臨,他慢慢睜開眼,只一眼,便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愣愣地看着擋在他面前的身影。
喃喃道:“阿渡……”
那把本該朝着他刺來的匕首,狠狠de扎進了面前人的心臟。
阿渡轉頭朝着容予之大喊:“主子你快走!!”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拔出帶血的匕首再次朝着他刺來。
突然,一道破空之聲劃過,一顆石子將陳伯手裏的匕首打掉,下一刻,他背後就抵上一具溫熱的身體,帶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別怕。”
低沉熟悉的語調,是她來了。
“趕上了趕上了!!大人你的男人差點要被嘎了!!”
毛毛激動大叫。
“閉嘴。”
洛棲幾下就將陳伯制服,壓在地下。
“放開我!!”
不理會他的掙扎,讓影衛把人押回去,纔去查看容予之身上有沒有受傷。
容予之卻拂開她的手,滿臉淚痕,踉踉蹌蹌地朝着地上的人奔去。
“阿渡…阿渡你別嚇我…”
他顫抖着手去捂住那一直潺潺往外流血的傷口,卻怎麼也止不住,將他的手全部染紅。
阿渡已經死了,身體開始逐漸變得冰冷。
見狀再也抑制不住,趴在阿渡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阿渡是他到將軍府相處的第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照顧着他,將他放在第一位,就是這麼好的一個人,死在他面前。
還是爲了他而死,若不是他,阿渡該是會活得很久,會健康安穩地過一輩子,會遇到良人然後廝守一輩子。
他是個災星!!剋死了身邊所有人!!
他就不該出生在這世上!!
洛棲嘴脣抿成一條直線,皺着眉走到容予之身邊蹲下,將他納入懷中。
“是我害死了阿渡,死的人本該是我!”
他目光渙散流着淚水,雙手虛虛捂住自己的臉,喃喃道。
“別哭了,我會將阿渡好生安葬,將他的家人接過來好生養着。”
容予之仰起頭對着她淒涼一笑,刺骨的寒意侵蝕着他的四肢百骸,“將軍,你殺了我吧,本來該死的是我…..該死的是我…..”
他有些瘋癲,渾身不停的顫抖。
“不是你,這不怪你。”
“現在尋死,那你父母的仇不報了?讓阿渡就這麼枉死?!”
面對洛棲的質問,容予之卻說不出話來。
“尋死是懦夫所爲。”
“我們回去吧,將阿渡好好安葬。”
見他不說話,就默認他同意了,然後一把將他抱起來,轉身大步離去。
影衛將阿渡的屍體擡了回去。
……
回去後,將容予之哄睡後,囑咐管家好好看着他,然後就去了地牢。
一般人住宅裏是不會有地牢的,但洛家不一樣,影衛訓練,犯人的審問,所以建了個地牢。
陰暗黑冷的地牢,一絲光亮也照射不進來,常年瀰漫着斑駁腐朽的味道,細窄密閉的鐵門連一隻手臂都伸不出來。
洛棲來到一間牢房前,身後還跟着下人。
手一伸,鑰匙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她手上。
打開牢門,陳伯狼狽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都是傷痕,想來是剛剛用了刑。
聽到動靜,他費力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向來人。
下人麻利地擡了個椅子進來,洛棲順勢坐下,抱着手臂好以閒暇地看着他。
“你們出去吧。”
“是,將軍。”
待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洛棲才緩緩開口。
“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爲什麼要找容家的玉佩。”
在去救容予之的路上,毛毛就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陳伯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微笑,虛弱地開口:“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怪不得我說容予之怎麼活得好好的,原來是被你救了哈哈哈哈哈”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勸你別白費力氣,我什麼都不會說,你還是乾脆一點一刀殺了我吧。”
洛棲只是靜靜看着他,眼底漆黑一片並未因爲他的話生氣。
“這麼想死?”
“我成全你,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