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不會在意無關人員對他怎麼看。
擡頭看着正烈的日頭,想來洛棲大概是在睡午覺,他便自顧自的拿出隨身帶的書卷,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溫習。
讀書讀的久了,他身上反而帶了點書香氣,與他妖孽邪肆的氣質詭異的融合。
他不止一次等洛棲午睡起牀了,也知道她平時會睡到多久,每次看她起牀時有些呆滯的表情,就感覺心都軟塌了一塊,所以格外珍惜這種機會。
洛太傅也知道他每天中午回來,卻沒有出口阻攔,算是默認了,雖然女子的閨房不能隨意的進,但只要他家姩姩開心,不做過分的事情,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金盞見他旁若無人的就坐下來了,冷哼的聲音越來越大,這讓無埃子書不得不擡眼去看她,懶懶出聲。
“這麼大聲,不怕將你小姐吵醒?”
“……”
金盞被一噎,息了聲,卻還是時不時的用殺人的目光看着他。
無埃子書一點不生氣,金盞這個婢女,雖然對他沒有好臉色,但是對洛棲忠誠就行了,也不用擔心被人收買。
大概等了有半個時辰,才聽到內室傳出點動靜。
無埃子書立刻將書關上,起身朝着裏邊快步走去,金盞想跟上,卻被他回身堵在外邊。
“我進去就夠了。”
說完便將門一下關了。
氣得金盞在門外吱哇亂叫。
“無埃子書!你個登徒子!!”
“你讓我進去!!你怎麼能隨便進女子的閨房!!不要臉!!”
無埃子書就當聽不到,朝着正在起身的小姑娘走去。
洛棲坐起來,習慣性遲鈍的望向門的方向,見無埃子書進來了,又收回視線打算下牀。
無埃子書見小姑娘這個模樣,笑意快從眼裏漫出來了,像是攜了無邊的眷戀。
他稍稍加快了腳步,走到洛棲身側,曲起膝蓋,另一隻膝蓋跪地,捧起洛棲的腳,捂了一下,感覺到是溫熱的才放下心來。
又拿起一旁的鞋子,給洛棲溫柔的穿上。
洛棲漸漸從呆滯中清醒過來,垂頭見無埃子書正給她穿鞋。
長長的眼睫覆蓋住那雙漂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不染而朱的嘴脣,白皙的皮膚隱隱有光澤流動,紅衣映襯下,容顏如玉,烏黑髮亮的長髮半披散着,漂亮的驚心動魄。
他在半跪她面前,渾身妖孽卻又刺人的氣質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溫和嫺雅,不明顯,洛棲卻能清晰的感覺到。
看着小心翼翼爲她穿鞋的男人,像是捧着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她心裏忽然有一塊堅硬開始鬆動。
很不一樣的感覺,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直衝心臟深處,漲漲的,她不適應的撫上心臟,微微蹙眉。
無埃子書擡頭看見洛棲的動作,以爲她哪裏不舒服,有些着急的起身詢問。
“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剛剛我弄疼你了?”
洛棲仰起頭,瞧見他有些焦急的眉眼,頓了一下,隨即搖搖頭。
“無礙。”
“現在什麼時辰了?”
無埃子書偏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洛洛還能再睡會兒。”
洛棲站起來,慢慢往門那邊走去。
“不睡了。”
屋外還傳來金盞暴躁的聲音。
“無埃子書你個登徒子!不要臉的!臭男人!我一定要告訴我家小姐聽!!”
金盞因爲從小跟着原主長大,教養自然也是極好的,不會說粗鄙之語,把能想到的罵人的髒話全都罵了一遍,但其實在別人聽來,也就不痛不癢。
洛棲稍稍側身回望他,“又欺負金盞了?”
雖是質問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無埃子書撇了撇嘴,上前從身後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肩窩上。
“明明是她一直在欺負我。”
如果說誰最不同意他跟洛棲在一起,那一定非金盞莫屬,她說第一誰也不敢稱第二,總是從中阻攔,看不慣他還總是挑他的刺。
“你要幫我。”
罕見的撒着嬌,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洛棲擡手輕輕摸着他的頭。
“你別逗她了,讓着她點。”
無埃子書的雙臂收緊了些,“不行,除非……”
他尾音有些上挑,脣角微微翹起。
“除非什麼?”
“除非你親我一口。”
不要臉!
他在心裏狠狠的唾棄自己一番。
走了兩步,同洛棲面對面,媚眼如絲,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脣角。
他有些緊張,也是在試探,試圖一點一點的試探洛棲的底線在哪。
臉上保持着無懈可擊的笑容,攥着洛棲袖子的手卻有些用力。
他曾經想幹什麼幹什麼,無需在意別人的感受,肆意妄爲,何時這般小心翼翼過?
洛棲稍稍仰頭直視他,面容平淡,又將視線下移了些,落在他脣角上,些許僵硬。
她退開了些,攥着她衣袖的手因爲距離被迫鬆開了,這個舉動讓他臉上的笑容快維持不住了,卻還是努力揚起嘴角。
他以爲洛棲不願意,倉促撇開眼,聲音有些許慌張,“沒事……”
後邊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洛棲推了一下,因爲沒有防備,所以輕而易舉的就被推動了,靠上後面的檀木圓桌。
上面的茶盞碰撞的聲音清脆,微微晃動了幾下。
因爲桌子有點矮,而他的腰正好靠上,坐到椅子上,洛棲便欺身壓了上來,兩人呈女上男下的姿勢。
無埃子書微微錯愕,怔愣着看着他身上的人。
緊接着就是狂喜,手有些顫抖的扶住洛棲的腰。
洛棲在他身上,兩人隔的很近,近的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聽得見。
這個姿勢就對了。
洛棲覺得她還是喜歡掌控主導地位,不喜歡仰視的感覺。
無埃子書心臟狂跳,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着,險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眼見面前的人離他越來越近,下意識閉上眼睛,眼睫輕顫。
直到輕柔的觸感落在他脣上,軟軟的,帶着少女身上獨有的味道,似清冷的雪霜又似山間的雲霧,讓他跳動的心逐漸平息下來。
洛棲有些冰涼的手覆在他眼睛上,遮住了唯一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