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得此時的畫面扎眼極了,便將眼神轉到了其他地方。
洛棲收回了目光,退出了明淵的懷抱,明淵的大腦還處於一片空白之中,懷中沒了人,心裏感覺空落落的,但依舊扯出一抹笑容。
“師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驚喜過後,更多的是慶幸。
幸好洛棲平安的回來了。
洛棲衝着所有對她投來擔憂目光的弟子弟子點點頭,又拍了拍宋時月的肩膀狀作安撫。
宋時月眼含淚水盯着洛棲,看樣子委屈極了。
洛棲沒再管她,走到大殿中間,對着所有長老行了個禮,道:“弟子最初確實與師尊在一起,但因弟子中途有事便離開了,直到現在纔回來,弟子棄師尊於不顧,不告而別,還請師尊處罰。”
說着便擡頭看向席玉,而後者面色如常,依舊坐在上面如同沒事人似的,矜貴清冷,不染半分塵埃。
席玉聽着這明顯的指責和內涵,並未有動作,彷彿聽不出來洛棲話中的意思。
一旁的長老見狀,都將視線轉向了端坐的席玉身上,美人長老陰陽道:“小洛棲如今纔多大,爲了小師弟你毫不猶豫地跳下懸崖去救你,光是這一件事,你便不能罰她,既然你沒什麼大礙,咱小洛棲中途去處理自己的事情怎麼了?難道你真想因爲這事罰自己的大弟子?”
大長老也跟着搭話,“是啊是啊,平安回來就好,什麼懲罰不懲罰的,人沒事就好。”
席玉聽了這些話皺眉,他一句話都沒說,這些人的意思就好像他一定要懲罰洛棲似的。
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卻同昨晚判若兩人。
“此時你並無錯誤,爲師不會罰你,退下吧。”
但洛棲卻不肯了,步步緊逼道:“可弟子不告而別,徒留師尊一人,是大不敬之罪,該罰,師尊從小便教導弟子,要謙遜有禮,尊師重教,弟子有錯在先,爲何不罰?”
所有人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上趕着要受罰的,一時間都有些懵逼,宋時月拼命地洛棲使眼色,可洛棲端端正正地站在那,背脊挺直,眸光堅定卻又帶着壓迫地看着席玉。
美人長老也有些不明白,但她直覺這二人之間是出了什麼事情,便沒有再開口。
場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呆滯,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就好像這個大殿只剩下他們二人了一樣。
席玉知道洛棲現在很生氣,但自己卻不知該說什麼,心口處沉悶極了,洛棲此時的目光彷彿在將他凌遲,讓他不敢直視。
終於,彷彿是累了一般,席玉緩緩閉上了眼。
“不用再說了,爲師不罰你,下去吧。”
洛棲沒動,只是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久,最後轉身離開。
明淵也跟着衝了出去,宋時月看看自己的師尊,又看了看追出去的明淵,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權衡之下還是沒有跟着出去。
最後,還是席玉將衆人遣散,而自己卻一動不動。
幾個長老都有些擔憂,因爲從席玉回來的時候狀態就不怎麼好,但看到席玉那疲憊的面孔,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開口詢問,讓他一個人呆會。
自洛棲出了大殿,他便一直心神不寧集中不了注意力,最終一揮袖,一個巨型的畫面懸在空中,裏面出現的人正是洛棲。
洛棲出了大殿,便朝着席玉的院子而去,卻被明淵叫住了。
“師姐!”
洛棲聞聲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
“何事?”
明淵站定在洛棲面前,有些結巴的說話,樣子青澀極了,根本不像坐擁江山的年輕帝王。
“師姐……沒事……就是高興。”
洛棲點點頭。
“聽說你繼位了,恭喜。”
明淵撓了撓頭,臉上掛着笑容,有點不好意思。
“師姐已經知道了啊,我……”
“什麼?”
看着洛棲那張冷然的臉,他彷彿下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正色起來,眼神極爲認真地注視着眼前的女子。
“師姐,我喜歡你。”
洛棲有些訝然,倒是不想他會現在表白。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明淵又繼續有些急切道:“師姐,我是認真的,如今我已登基爲帝,如果你願意,我願以整個江山爲聘,娶你做我的皇后,或者說你要是想要權力,我的位置也可以給你,你嫁給我或者我嫁給你都可以!”
“我知你喜歡師尊,可是沒關係,我不介意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年輕帝王就這麼放下面子,拋去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只求得心上人的一次回眸。
他想讓她回頭看看自己,自己一直在她的身後。
他再也不能接受見不到洛棲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再也不想名不正言不順地擔憂和生氣了,他想永遠跟洛棲在一起,即使她心裏有着其他人。
看到明淵居然跟洛棲表白,畫面外的席玉雙拳緊緊攥着,指甲陷進肉裏卻毫無察覺,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是如此生氣,恨不得替洛棲拒絕了。
洛棲聽了,並無多大的反應,好像整個江山在她眼裏也不過一堆石頭。
她只是淡漠地看向明淵,隨即道:“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明淵雙眸黯淡。
如此高大的人,就這麼喪氣地垂着頭。
他當然知道,他只怪自己沒有能力讓洛棲喜歡上自己。
“所以即使你把江山送我,我也不會同你在一起,更不會嫁與你。”
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明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深吸一口氣,很是勉強僵硬地扯出一抹笑。
“好,沒關係,師姐我知道了,謝謝你。”
洛棲看了看他,最後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卻沒看到明淵那瞬間變得通紅的雙眸。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洛棲的身影越來越遠,如同以前一樣,看着她的背影。
“師兄,你真捨得用江山做聘娶師姐啊。”
宋時月不知何時站到了明淵身旁。
明淵聞言,風輕雲淡地笑了笑,眉眼清貴如畫,語氣卻極爲認真。
“若是拱手河山就能娶回心愛的姑娘,那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