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盛挽月剛纔很知趣地沒有喊他“爸”,倒讓霍鶴山對她高看一眼: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
反正他從心裏就沒有認過這個兒媳婦,剛纔在衆多老友面前更沒有透露霍栩已經結婚的消息。
所以在場知道霍盛二人結婚的,除了他倆當事人,就只有霍鶴山和衛婉了。
不過他這一句“女朋友”,同樣引得在場衆人驚訝不已,更多的是質疑:不近女色的霍家老三什麼時候談女朋友了?
一個比霍鶴山還要年長的老爺子眉宇間隱隱露出不悅,用一種極爲苛刻的眼神打量着盛挽月,“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啊?”
“外公,盛小姐就是之前盛氏集團的千金啊。”衛婉淡淡地笑着說道。
衛建國“哦”了一聲,跟“科普”一樣咧咧了起來,
“就是那個前段時間破產了的盛氏?我聽說那個盛鈞犯了事,現在還被拘着呢,到底是個沒眼界的,竟然還幹那種貪污的髒事!我看啊,這種作奸犯科的人教出的子女,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哪家敢娶她進門啊?這不是給自己家招黴運嗎?”
霍鶴山神情一僵。
這麼明顯的譏諷,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誰不知道衛老爺子和霍家的交情,霍栩又是年輕一輩裏最出挑的,這心氣高的衛老爺子早就動了把自己疼愛的外孫女嫁給霍栩的心思。
前段時間總是帶着衛婉來霍家混眼熟,擺明就是要確定婚事了,結果半路突然殺出來個盛挽月,他能不着急上火嗎?
“不好意思啊,盛小姐,我這人說話直,有什麼說什麼,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啊。”衛建國當衆提起盛家的難堪事,反過來又裝無辜,直接給盛挽月來了個下馬威。
他飽經滄桑的臉上帶着幾分陰謀得逞之後的得意,這個野丫頭別以爲用手段搶了他外孫女的意中人就了不起,在他面前,不過是個話都說不出來的黃毛丫頭。
誰知,盛挽月皺了皺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盛小姐這是怎麼了?不會肚量這麼小吧?我說幾句話就生氣了。”衛建國步步緊逼。
於是,盛挽月嘆了口氣,“衛老先生,雖然您剛纔說我盛家家風不好,可我畢竟是個晚輩,又不能真的對您破口大罵吧?”
衛建國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盛挽月繼續說道:“再有,您說我本家的閒話就算了,還給我爸頭上扣帽子,他是被拘着了,可沒有證據證明他吞了公款,法院更沒有定罪,您就這麼空口白牙給我爸定了罪,這不是造謠麼?
您怎麼說也是本市德高望重的人物,這樣做,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
盛挽月不卑不亢,卻句句都說中衛建國的要害。
一直將面子看的比性命還重的衛建國,沒想到自己縱橫商場幾十餘年,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懟的下不來臺。
霍鶴山腦子有點懵。
他一開始是很討厭這個丫頭,可是剛纔聽了那丫頭的話,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衛建國又是自己多年老友,他不能拂了老朋友的面子啊。
於是乎,他心裏非常矛盾。
盛挽月一瞧,喲呵,這老頭開始打感情牌了,行,你倚老賣老,我也有法子治。
“衛老先生,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您是說我沒禮貌嗎?可您剛纔不也背刺了霍老爺子嗎?”說完,盛挽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向了霍鶴山,“對吧,爸?”
霍鶴山:“(?⊙w⊙`)”
“胡說八道!”衛建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我什麼時候背刺霍老弟了?我從頭到尾只說了盛家!”
等等,這丫頭片子剛剛叫霍鶴山什麼?爸?
她不是隻是個女朋友嗎?爲什麼要叫他爸?
盛挽月昂首挺胸,室內的燈光柔柔打在她身上,明媚又張揚。
“不好意思,我得提醒您一下,您剛纔親口說誰家娶了我,就要倒黴了,這不是在背刺霍家嗎?”盛挽月的目光直接和他對視,絲毫沒有露怯。
衛建國難以置信,“你,你是說,你和霍栩,結婚了?”
不等盛挽月回答,霍栩攬住盛挽月肩膀,“是的,衛伯伯,月月是我的太太,不是女朋友。”
盛挽月回眸,對上霍栩一雙幽邃的墨眸,心底某處泛起了一絲漣漪。
“小婉,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震驚之餘,衛建國轉身質問自己外孫女衛婉。
衛婉剛纔就想告訴外公了,可他說的太激動了,根本不聽自己的話,導致出了這麼大的醜。
“外公,我……”
“好了!你不要說了!霍老弟啊霍老弟,我沒想到你家老三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都瞞着我,十餘年的交情啊,你怎麼能……”
衛建國過於生氣,說起話來沒過腦子。
他根本沒注意到霍鶴山的臉色變了,還在喋喋不休,責怪他沒把自己當朋友看,“霍老弟,你就讓你家這個新媳婦這麼羞辱我?你到底能不能管管她,她也太沒家教……”
衛婉的心“咯噔”一下,看到霍鶴山臉色有點可怕,連忙拉住她外公的胳膊,求他不要再說了。
十幾年前霍家出現了一點危機,衛建國幫了個小忙,霍鶴山是個重情義的,這麼點小恩小惠記掛了很久,所以在霍家發展壯大之後,他很大方地拉了衛建國一把,這纔有了他們衛家的今天。
衛建國比霍鶴山年長,霍鶴山尊他一聲衛老哥,可霍家的底蘊和實力不知高了衛家幾百倍!衛建國今天這麼咄咄逼人,屬實有些飄了。
“衛老哥這是在埋怨我對兄弟不真誠了?又怪我沒管好小輩,這是說我霍家人沒家教嗎?”霍鶴山赫然發問,臉上帶着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