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之間有些低沉,她緊了緊手中抓着的鞦韆藤蔓,腳尖輕輕一點,鞦韆靜止,她起身離開。
招呼也沒打,直接轉身就走。
她心裏是這麼想的:這老男人有病,性格時好時壞,平時沒事,我還是儘量離他遠點。
“你去哪兒?”霍栩臉上不辨喜怒。
盛挽月頭也沒回,“回家!”
“我讓司機送你……”
盛挽月背對着他揮揮手,“不必了。”
霍栩一隻手落在西褲口袋,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
盛挽月從霍家老宅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這種大型莊園一般都有一個特點:偏。
無非是那些富豪不喜歡喧鬧的環境,特地將住宅建在僻靜處。
此時的盛挽月看着空曠的街道,有些後悔。
剛纔那老男人說要送她,早該答應的。
結果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出了霍家,連個出租車都打不到。
“嗚嗚,我的小迪迪,沒有你,媽媽可怎麼活啊……”盛挽月撇撇嘴,一抹委屈涌上心頭。
“小迪迪”就是她前幾天賣掉的那輛奧迪,現在自己連一輛代步車都沒有了,出行很是不方便。
可霍宅離她家十幾公里,她打不到車,總不能走回去吧。
嘆了口氣,她想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夏果。
於是,她摸出手機。
“喂?月月?你怎麼了?”
“……”她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夏果雖然不清楚她小姐妹怎麼會跑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但她擔心這麼晚盛挽月一個人在那裏太危險,所以並沒有多問,火速騎上自己的小摩托就出門了。
六月的晚上仍然有幾分涼意,衣着單薄的盛挽月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摩挲着雙臂。
偶爾有涼風吹過,路邊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整個街道只有盛挽月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
雖然她膽子一向很大,可是此時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繼而抿了抿嘴,自我安慰了一句:“果果應該很快就到了。”
“沙沙沙……”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很是急促。
盛挽月的心“咯噔”一聲,“誰?”
她故作鎮定地喊了聲,同時手伸到了包裏,隨時準備打緊急電話。
從道路一旁跳出兩個身影。
盛挽月定睛一看,一胖一瘦兩個男人,二十出頭,都穿着白t,露出了大花臂,痞裏痞氣的,分明就是街頭小混混。
“妹妹,大晚上不回家,在這裏等誰呢?”那個胖子一手插兜,一手摩挲着下巴,一臉猥瑣地看着盛挽月。
“等我朋友,她馬上就到。”即使她現在心慌得要命,可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
想着他們應該會忌憚她所說的朋友,不敢對她怎麼樣。
瘦子“噗嗤”一笑,“等朋友?妹妹,我看你別等朋友了,我們哥倆不是來陪你了嗎?哈哈,走,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大晚上的在外面別凍壞了。”
兩人說着就要上手去拉盛挽月的胳膊,盛挽月條件反射一把打掉男人的鹹豬手。
攥着自己的包包後退幾步,又快速抽出重要證件和手機,把包丟在地上。
“兩位大哥,我包裏有些現金,不嫌棄的話,你們去買幾盒煙抽?”她知道自己處於劣勢,肯定不可以和他們硬剛。
兩個混混對視一眼,胖子上前一腳踢開包包,嘴裏唸叨着:“你這小丫頭還挺機靈,可惜對我沒用,就你這還沒我拳頭大的包,能裝多少錢?今兒個你龍哥我高興,不要錢,就要你這個小娘們!”
盛挽月敏感地捕捉到一個信息:小生意。
難道說他們不是偶然碰到了自己,而是有人讓他們來找自己的?
“兩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是有人讓你們來找我的吧,他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的價錢。”
“啪!”瘦子還沒有盛挽月高,直接跳起來打了盛挽月一巴掌,嘴裏罵道:“臭娘們兒,不要不識好歹!我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他說了,不要你的錢,只要你的人!你只要今晚把我兄弟倆陪好了,我……”
“咔嚓!”
“哎呦!疼疼疼啊啊啊……”瘦子的叫聲響徹在馬路上空。
盛挽月的高跟鞋正狠狠地碾在瘦子的涼拖上,鞋跟扎透了涼拖,直接戳在了他的腳面上,痛的他呲牙裂嘴。
“龍哥!救……救我!”
盛挽月心臟狂跳不止,瘦子剛纔那一巴掌用了蠻力,直接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腦海中塵封多年的記憶涌了上來,不堪的童年,那些惡毒的言語,還有數不清的拳打腳踢……
不!她不會再任人欺辱了!絕不!
她口腔裏滿是血的鐵鏽味,眼睛紅的可怕,腳上的力度逐漸加大,絲毫不懼怕兩個男人的嘶吼謾罵。
此時的盛挽月宛如一個殺氣漫天的修羅,周遭充滿了戾氣。
胖子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了,這女人,某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瘦子哀叫連連,“大,大哥!別愣着啊,快拉走這個臭娘們!”
他的腳掌已經血肉模糊,整個人被盛挽月的鞋子釘在地上,匍匐得像一條狗。
胖子緊張得吞嚥了一口口水,環顧四周,從馬路旁拿起一塊足球大的石頭,嘴裏喊着“我跟你拼了啊啊……”
徑直向盛挽月衝去,在石頭即將砸到她的後腦的一瞬間,一個黑色身影閃過,“砰”一聲,胖子連人帶石頭就飛出了五六米遠。
直接飛到了馬路下邊,再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男人拽起盛挽月的胳膊,又盯着她的臉看,確認沒有什麼傷才放了心。
“龍哥!啊……你把我龍哥踹到哪裏去了?”
“砰”又是一聲,男人利落擡腳,又把瘦子踹了好幾米……
看着呆若木雞的盛挽月,他心口像是被針狠狠刺痛了一下。
一把將人帶到懷裏,大手託着她的後腦:“沒事吧?”
盛挽月猛地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左肩上。
“嘶……”霍栩悶哼一聲,肩膀上的劇痛讓他錯愕不已,可是他下一秒就聽到女人嗚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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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我!別打我!嬸嬸別打我!求求你了,我會把飯做好,把衣服洗好的……”
“不許碰我!啊!我咬死你!你敢動我,我們一個都別想活!咬死你,咬死你……”
霍栩覺察出盛挽月現在情緒極度不穩定,時而軟弱時而兇狠,神智模糊,甚至已經把他當成了假想敵。
強忍着肩膀上的劇痛,他並沒有推開盛挽月,而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聲音輕柔:“盛挽月,我是霍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