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個小茶攤跟前時,陸雲笙實在是渴了,便停下來,打算休息一時半刻。
尋了個位置坐下來,綾初招呼茶攤的老闆:“老闆,兩盞茶,一碟子茶點。”
“好嘞,客官稍等!”
陸雲笙觀察四周,這條小路上人不多。
多數人會走另外一條官道。
“主上,聽說這裏時常出現盜賊。”
“肯定不是顧清告訴你的消息吧!”陸雲笙抱胸道。
綾初一怔:“主上怎麼知道?我來這裏之前打聽了下而已!不少人說這裏有盜賊!”
“因爲顧清不會告訴你這種假消息。”
“假消息?”
陸雲笙擡了擡下巴:“你看茶攤的老闆,脊背彎曲,手上的繭子很重,一看就是多年辛苦勞作。且,他穿着布衣短打,衣服上還有補丁!這樣的人,一定出身貧苦。”
“確實如此。”
“你細細想一想,這樣的人,他會有背景嗎?”
綾初搖搖頭:“那必定沒有。”
“既然沒有背景,這條路又有盜賊,他爲何還要在這擺攤子?”
這麼一說,綾初擰眉尋思了片刻。
“這裏人不多,肯定不賺錢,又危險......”
“你從哪裏打聽的有盜賊這件事?”
“好像是從官道進入京城的商隊,他說這些事都是那邊一個茶樓的小二說的。”
陸雲笙勾脣一笑,挑眉看着綾初:“所以,你懂了嗎?”
愣怔了片刻,綾初陡然睜眼:“是那個茶樓故意散播謠言!”
“原來如此。”綾初瞭然:“可憐了這老闆。”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也只能在此苟延殘喘地活着。
“二位客官,茶水和茶點來了!請享用!”
老闆笑呵呵地將東西端上來:“若是不好喝,或者茶點不好喫,二位儘管說。”
他神色謙卑,小心翼翼。
“茶點很好,多謝老闆。”陸雲笙會心一笑。
老闆像是鬆了口氣:“慢用,不夠還有。”
“好。”
老闆離開後,還時不時地看過來,生怕他們二人覺得難以下嚥。
陸雲笙抿了口茶,入喉清冽,很爽口,淡淡的香氣又絲毫不膩。
很好喝。
“這茶不錯。”
“確實。”綾初也覺得很不錯。
兩個人正喝着茶,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
塵土飛揚,兩匹馬停了下來。
兩個身穿黑衣,帶着面具的男子下了馬。
陸雲笙擡眼看過去,只一瞬間,便拉下了一張臉。
“真是冤家路窄!”
她陰陽怪氣地出聲。
傅南霄也聞聲看過來,輕聲呵了一聲,然後竟直接坐了過來。
綾初下意識地握緊了長劍,眉頭緊皺。
“怎麼,知心酒鋪的老大,就這點格局?”傅南霄身側的守衛譏諷笑道。
綾初冷冷道:“見什麼人,就要做什麼事!對付格局狹窄之人,我們也不必講究格局!”
“這麼說,你是怕了?”
“試試?”綾初冷眸看着他。
兩個人劍拔弩張之際,傅南霄已經讓老闆上了茶,學着陸雲笙的模樣品起茶來。
“嗯,好茶!”
“那不是知心酒鋪做的事嗎?”傅南霄眉眼都未擡。
陸雲笙沉眸:“比起天下閣的手段,我們知心酒鋪簡直就是小兒科。”
“原來你知道。”
陸雲笙:......
憋着氣將碟子裏的茶點塞進嘴裏後,陸雲笙起身就上了馬。
綾初付了錢,緊隨其後。
瞪了一眼傅南霄後,陸雲笙駕馬,揚長而去。
這種人,詛咒他一輩子沒有人喜歡。
誰喜歡他,誰就是狗!
手下何涗憤憤道:“這個知心酒鋪遲早要完蛋!”
“查了那麼久,你們也沒查出她的身份,有臉說這種話?”傅南霄睨了他一眼。
何涗低下頭,不敢再開口。
將茶一飲而盡,傅南霄翻身利索上了馬:“走了,今日必將那人抓回去。”
“是。”
又行了半個時辰,陸雲笙二人到了美人村的入口。
村口有一塊一人高的白石,上面刻着美人村三個字。
從村口看進去,右側是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河邊有幾個女子正梳理着自己烏黑靚麗的長髮,一邊洗髮,一邊閒聊。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們的背影。
身形妖嬈,黑髮如瀑布。
“美人村,人如其.....”
綾初的話說了一半,生生止住了,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住。
兩三個女子齊齊回過頭來,皆是一副寬額骨,小臉頰,大板牙的形象。
樣貌有所不同,但臉型幾乎如此。
尤其是她們笑起來的樣子,兩排牙齒像是要從嘴裏飛出來咬人一樣。
綾初狠狠地吞了吞喉管。
“當我沒說。”
陸雲笙笑出聲:“我看你剛剛那一瞬間,似乎都像就地找個媳婦了。”
“沒沒沒,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青樓窯子我都沒逛完,我還不想死!”
綾初陣陣後怕。
美人村到底是誰起的名字!臉呢?
將馬拴在村口,陸雲笙打算徒步進去。
剛走進村子,便有人湊了上來。
“這位公子生的真俊俏,可有家室?”
幾個女子的眼睛都快長到綾初身上了,綾初嚇得直往後縮。
“我我我我.....我已經有家室了。”
幾人聞言,有些失望。
“可惜了,我們村裏還有好多美人沒有嫁出去呢!”
綾初:你說這話不喪良心嗎?
他乾笑了幾聲,朝着陸雲笙投去求救的目光。
“這位美女。”陸雲笙笑着開口:“不知,你們是否知道有一個人叫李全?”
幾個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陸雲笙:“醜死了。”
陸雲笙嘴角抽了抽,淡定地拿出一錠銀子。
那女子立刻喜笑顏開,從她手裏將銀子奪了去,然後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然後面露喜色:“姑娘要找李全啊,他就住在那邊的村頭,村子的最裏面。這個人啊,性子太孤僻,平時和我們都沒什麼交集,古怪得很。”
“多謝。”
陸雲笙擡腳往村子的另一頭走去。
綾初趕緊跟着,生怕被這幾個女子生吞活剝了。
他們前腳剛走,傅南霄後腳到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