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臧曼也追了出來,面色從容的看着這兩人,“太子殿下,我有些話要與江寧郡主說,還請太子殿下行個方便。”
慕珏輕皺眉頭,下意識要拒絕,卻被江驚羽攔下,“好,慕珏,那你就先離開吧。”
見江驚羽答應了,慕珏也不好說什麼,很是乖巧的走到一旁,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看着慕珏這麼聽江驚羽的話,臧曼的心中也有些複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兩情相悅,而且慕珏十分寵溺江驚羽。
但是,這是國家大義,是爲了兩國和平。
臧曼這麼做,也是犧牲了自己,保全了兩國的太平。
雖說不是永恆的,但是能有個十幾年幾十年,那她做出的貢獻就是值得的。
江驚羽大大方方的打量着臧曼,“臧曼公主的確是個美人,換做我是男人,我一定會心動的。”
“說起美貌,我覺着江寧郡主更勝一籌。”這話並非是客套話,而是臧曼打心眼裏這麼覺着,耀眼的明珠到哪裏都是耀眼的。
忽然間,臧曼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只不過,我拉着你,並非是要與你互相稱讚。”
江驚羽眼神染上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沒這麼無趣,所以我們拋開這些虛的,直奔主題吧。”
見江驚羽如此爽快,臧曼也不藏着掖着,直奔主題:“你也知道我來是幹什麼的,我是來和親的,和親的人選,實際上,沒有人比太子殿下更合適。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覺着,相信大慕的皇帝也是這麼覺着。”
否則剛纔宴會上,也不會故作那樣的安排。
“那你問過慕珏嗎?婚姻大事,總得有慕珏本人允許吧。”江驚羽道。
臧曼道:“我身爲大崎公主都知道要爲國奉獻,更何況,他還是大慕的太子,將來的帝王,更應該知道,國家跟前不只是兒女情長,應當要以國家和百姓爲主。你放心,我也不會爲難你,日後你們如何相處還是如何相處,我要的只是和親成功,兩國太平。”
江驚羽認真的打量了臧曼好幾眼,確定臧曼所言非虛,眼中也並無兒女之情。
這倒是讓她有些欣賞臧曼,之前那些都是兒女情長的,着實沒什麼意思。
可這位不同了,她心中有的是國,有的是大義,而不是什麼情情愛愛。
“我很喜歡你的性子,換做平時,我必定要請你喝酒的。只是,我眼裏容不得沙子,哪怕是他與你只是場面夫妻,我也容忍不了。你說你是爲了兩國和平,那麼辜負了我,委屈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們太平的。更何況,用和親換來的太平能維持幾年?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江驚羽眸光深沉,嘴上卻揚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似是在蔑視世間的一切。
臧曼眼神堅定的說道:“至少我活着,我就不會讓兩國打起來。但是要這麼做,我就必須要更高的位置纔行。自古以來,和親都是必要的手段,存在了這麼久,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想要和平的辦法有很多,不是一定要女人的犧牲。亡國怪的是妖妃,和親犧牲的也是公主,可就算是滅了妖妃,公主去和親了,該打的仗還是會打,該亡的國還是會亡。唯有利益牽制,才能維繫太平。”
臧曼反問道:“難不成江寧郡主你有什麼良計,可以讓兩國不再起戰事嗎?”
江驚羽笑吟吟的說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是不覺着犧牲你能換來什麼和平。等以後兩國起了矛盾衝突,你想着慕珏寵愛你,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爲難大崎嗎?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手段,但是我瞭解慕珏這個人,他是不會爲你放過大崎的。”
臧曼用淡然的神情壓下心中的緊張,“我知道,但是現在也沒其他的辦法不是嗎?我只是想要你們成全我,我也成全你們,雙方共贏,豈不是完美?”
“對我來說,這不是共贏。他要是跟你成婚,我就不會跟他再有關係。方纔我也說了,連場面夫妻我都忍不了。臧曼公主,我欣賞你的爲人,也佩服你爲國犧牲的勇氣,但是,我絕不會拱手相讓我愛的男人。”江驚羽說到這些,眼神逐漸冰冷,“我希望你能知難而退,兩國也會和平。”
只是江驚羽口頭輕飄飄的一句話,臧曼怎麼信得過,尤其是現在如此尷尬的處境,又怎麼知道江驚羽不是哄騙她呢。
“我承認你是厲害角色,否則堂堂太子不至於如此癡迷與你。但是我的態度也十分堅定,我是大崎公主,身爲公主,爲國犧牲是必要的。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百姓們已經傷不起,郡主,你或許沒有看過屍橫遍野的戰場,也沒有看過到處逃難的災民,我只是希望我能盡公主的職責,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
說到動情之處,臧曼的眼眸水霧朦朧,卻透着一股子的堅毅。
是旁人不能及的。
江驚羽饒有興致的看着她,“你要是非要和親,皇帝又不只是慕珏一個兒子,不是還有其他人嗎?我說過了,按照你的身份,你成了太子妃也成不了皇后的,終究是當妾的,爲何要作踐自己,還不如找個其他皇子當個正妻。”
“我知道,但是我不爭取一下,怎麼知道成不了皇后呢?我要站得更高,纔有更多的權力,我與太子做不了恩愛夫妻,那也至少相敬如賓。”說到此處,臧曼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來了絲絲的野心。
只要是皇后皇妃,那說話可不比什麼王妃有話語權嗎?
爭取權力,爭取地位,犧牲自己,一切都是爲了國家。
不得不說,臧曼在江驚羽的心中樹立了一定良好的形象。
只不過,有點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