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模樣，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爲他是被冤枉的呢。
老婦人抱着孩子，哭的泣不成聲，“陛下，奴婢的相公和兒女兒媳絕對不是什麼江洋大盜，我們都是本分老實人啊！陛下，還請您能看在奴婢入宮多年，盡心盡責的份上，爲奴婢慘死的一家討回公道！”
原本沉默不語的老婦人，她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好像是能成爲討回公道的一把刀，顯得格外的落地有聲。
慕雲站在旁邊扶着她，眼尾也微微泛紅，“李嬤嬤……”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夠強悍，纔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這種無理的苦楚，讓他在一次感受到了。
“父皇，人證俱在，漓王如果還想要否認的話，不妨想想看這些年死在你手中的無辜之人有多少。”慕珏的聲音也不經意間冷了不少，幫襯着江驚羽說話。
慕霄眼神兇狠的瞪着他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是聯手對付我的，是吧！好啊，你們這些人，本王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你們如此針對本王，設計陷害本王！父皇，兒臣真的沒有這麼做過。”
皇帝失望的看着慕霄，“漓王，你夠了，你還想要一直狡辯下去嗎？”
“父皇，你寧可相信他們，也不肯相信我半分嗎？”慕霄擡頭看着皇帝，眼神悲切，無助之中，又有些堅定。
這種眼神，着實讓人容易誤會，好像是被衆人冤枉，受盡委屈，找不到一個相信他的人。
換做是旁人，不知情況，只是圍觀，恐怕都要覺得江驚羽等人冤枉了慕霄。
皇帝怒斥道：“漓王，你到底要裝到幾時？平日你做的那些，朕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你是朕的兒子，朕希望你能改好。可是沒想到，你居然越來越過分！漓王，你都不愛惜子民，你如何當大慕的帝王？大慕要是有你當皇帝，那可真是大慕悲劇的開始！”
“父皇，你說的是我做不了皇帝，還是說，你只想要把皇位留給慕珏呢？從小到大，你從來就不疼愛我，你的眼裏甚至都沒有我。我也是你的兒子啊，你爲何都不多看我一眼，我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你也不會把我當回事。”
慕霄眼圈紅紅的，看着皇帝的眼神複雜萬千，只留下不甘心。
淚水從他的眼眶滑落，留下的都是這些年的委屈。
“父皇，不管我多努力，不管我做什麼，你不都是否認我嗎？現在聯合他們一起冤枉我，你在意我怎麼解釋？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只會冤枉我，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吧！”
江驚羽大笑了起來，眼角都笑得出了淚花，“慕霄，你的表演可真不錯，可惜啊，那些被你殺死的無辜之人是沒辦法給你鼓掌了。”
“慕霄。”江驚羽笑靨如花，“你現在的模樣，可真像個鬼呢。”
話音剛落，慕霄一口老血噴出來，
鮮血噴灑，濺到了江驚羽的繡花鞋上。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慕霄重重的倒在地上。
“漓王殿下！漓王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漓王殿下……”
衆人手忙腳亂的，去喊了太醫，又把漓王送去了偏殿。
皇帝也神色慌張的跟了過去，擔憂的步伐十分急切。
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回頭看向江驚羽：“太子妃，你也跟着過來！”
他知道江驚羽醫術高超，要是太醫沒用，那能救慕霄的，可能也就只有江驚羽了。
江驚羽沒說話，只是不緊不慢的跟上去了。
衆人轉移到了偏殿，慕雲讓人先安頓好李嬤嬤和孩子，然後纔去了偏殿。
趕到偏殿的時候，慕霄已經有些迷迷糊糊，怎麼也喊不醒。
皇帝站在一旁乾着急：“太子妃，你救救他吧，他到底是朕的兒子……”
在衆人的目光下，江驚羽走了過去，把了一下慕霄的脈象，“漓王就是怒火攻心了，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漓王現在懷有很嚴重的狂躁症，俗稱就是很容易被刺激很容易發瘋，發起瘋來就愛傷人，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出去。”
此話一出，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多出幾分懷疑，“真的是這樣嗎？”
還是說，江驚羽希望慕霄能被關着？
見到皇帝不相信，江驚羽漠不關心的說道：“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看看慕霄是不是狂躁易怒，喫不下睡不着。陛下也看看，慕霄是不是消瘦了很多。”
皇帝看了一眼慕霄，果真見到慕霄消瘦了不少，心疼又自責，“沒想到，漓王竟然病了。”
“陛下，這是一種病，你若是治不好他，他會一直傷人。不過呢，漓王殺人本就是不爭的事實，以前沒得病的時候，又不是沒殺過。病是病，罪是罪，可千萬別以爲什麼病了就能一筆帶過。”江驚羽說到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中都帶着幾分警告。
她很清楚，靠着一家子的命，是不足以推翻慕霄的。
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因爲父親心疼兒子，就給一筆帶過了。
皇帝痛心疾首的說道：“朕知道，那都是朕的子民。太子妃，你若是能醫治好漓王，漓王病好之後，任憑你如何處置，朕絕對不會過問一句。”
聽見這話，江驚羽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好，陛下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試試看。”
皇帝鬆了口氣，“好。你治好了，朕也不會虧待你。”
“父皇。”慕珏不滿的說道：“不管她治不治得好，都和她無關，漓王也應該受到懲處。”
皇帝看了一眼慕霄，眼神看了許久，“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