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跟一個如花似玉的清純女子獨處在這般狹小的密閉空間裏。
光是嗅到對方身上的清香,便使得自己心頭浮躁。
更別說,對方還總是有意無意地跟自己靠近攀談,想要了解自己的來歷。
自然是免不了有些輕微的觸碰感。
雖然論長相論身材,比姜雪更加出衆的,蕭奕也不是沒見識過。
但就憑藉對方那種我見猶憐的嬌柔氣質,你要說對方沒有絲毫吸引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要命的是,似乎感覺到蕭奕有些侷促,姜雪狡黠一笑,卻是貼得更緊了,就差直接往蕭奕懷裏鑽了。
蕭奕臉上無喜無悲,倒是沒有任何表示。
這種時候,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心裏有鬼。
再說了,畢竟對方纔是主人,自己只是客人而已。
正所謂客隨主便,也不至於因爲這種小事跟對方翻臉,絕對不是因爲自己很享受這種曖昧。
不過,在車隊再一次停下來後,蕭奕依然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對方的車輦。
若是再呆上半天,自己恐怕就真的要犯原則性的錯誤了。
藉機說自己需要修煉了,蕭奕趁着一次短暫的休整,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運貨的馬車上的草蓆。
而這,也讓正鬼頭鬼腦,想要也爬進姜雪馬車內的姜雨嘟起了嘴,只得悶悶不樂地又縮回了自己的車裏。
摸了摸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的冷汗,蕭奕嘆息一聲:帥哥的煩惱,真是沒法避免啊。
而自那之後,蕭弈也是自顧自地運轉起蠻荒古經,開始恢復起自身的靈力。
知曉了蕭弈的實力之後,車隊的人,雖然時不時地能感受到蕭弈所在的位置傳來強烈的波動感。
但卻沒有人再敢來打擾。
除了小黃隔三差五會過來送飯之外,便是沒人知曉蕭弈的具體狀況。
而小黃,也只是看着蕭弈一直雙眸緊閉,如同假寐一般,送來的飯菜也總是原封不動再被自己端走。
顯然,對方已經陷入到了深層次的修煉當中。
期間,姜雪倒是詢問過小黃一次,知不知曉蕭弈的具體境界。
可小黃自然是一問三不知。
此前以爲蕭弈修爲喪失,小黃與對方交談時,還刻意迴避了修爲這一話題。
姜雪倒也沒有怪她,只是看着四周的靈力如同凝聚成實質一般,不要命地向着蕭弈體內竄去。
姜雪也是隱隱猜測,對方也許並不像自己之前認定的,僅僅只是比封淵更強的元嬰期那麼簡單。
一雙好看的眼眸中閃爍着絲絲異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回程的路倒是比來時快了不少,也許是衆人心中不再有着負擔。
僅僅是又過了兩日,車隊便是再度回到了姜家所在的地盤。
而蕭弈,感受着外界車隊速度猛然下降,也是緩緩從修煉中醒來。
眼眸中有着電光閃過,一身靈力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不怪其恢復得如此緩慢。
實在是北大陸不比南大陸,空氣中氤氳着大量的魔氣,靈氣佔比並不高。
這一點倒是跟南大陸恰恰相反。
加之如今蕭弈所處的地方,想來不能算是什麼修煉的風水寶地,不過是窮鄉僻壤中的幾處小宗門、小世家罷了。
擡眼望去,便是姜家。
幾間看上去雖然還算大氣,卻是有些殘破的由建築羣構成的院落,這便是姜家的主要組成部分。
蕭弈眉頭微皺,對於修士來說,修繕房屋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可這裏大部分房屋,卻明顯有着破損之處,似這般放着不管,那便只能說明,這些房屋經常會受到損壞,所以沒有修繕的必要。
看來這裏的正道修士的生活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加不容樂觀。
此時,已經有着幾位中年男子扶着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聽到車隊的聲響,自院落裏向外迎來。
其中一位神色堅毅的男子看着姜雪,不禁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沒出什麼問題吧?”
姜雪與對方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聲說道:“爹,進屋說吧。”
隨即,幾人也是面露警惕之色,連帶着姜雪走進了處在正室的那處房屋內,將車隊其餘人留在了外面。
不過蕭弈自然是悠哉遊哉地跟了進去。
幾人見狀一愣,忙問道:“雪兒,這位是?”
心頭略感疑惑,幾大宗門的年輕弟子,自己等人也都認得,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啊。
此時,姜雪壓抑許久的情緒再也剋制不住,撲進當中那位中年男子懷裏,淚水便已是唰地流了下來。
“爹,如果不是蕭公子,雪兒恐怕就見不到你了。”
堅毅男子大驚,連忙詢問原委。
隨即,姜雪便開始將此行的經歷,緩緩道出。
當聽到車隊裏有叛徒,中了血魔宗的埋伏時,堅毅男子眼眶充血,牙齒緊咬。
而聽到封淵出現時,堅毅男子又是一陣後怕,心中膽寒。
當聽到封淵被這位蕭公子斬殺後,更是大腦宕機。
幾名中年男子皆是震驚,而後,居左的人說道。
“不好,封淵死了,血魔宗不會找我們算賬吧?”
“哼,就怕他們不來,害我姜家淪落到如今這等地步還不夠,還想打雪兒的主意,這一次,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在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居中的男子倒是十分硬氣,帶着怒意說道。
“唉,大哥、三弟,還是稍安勿躁吧。”右側剩下的男子輕輕搖頭,“爲了不葬送姜家的基業,我等還是得徐徐圖之纔是。”
說罷又是輕嘆一聲,“可惜這一次,沒能將東西送去靈溪谷,再想出去,怕是難了。”
此言一出,當中的男子也是狠狠捏緊了拳頭,直捏的指尖泛白。
本來以爲,這一次,是姜家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若是成功了,不僅可以改變姜家如今這種朝不保夕的局面,甚至還能搭上靈溪谷這艘巨輪,從此飛黃騰達。
可惜最終,功虧一簣。
場中的氣氛略微有些冷清起來,幾人都是沉默不語,似乎難以接受現實。
沒想到,給自己姜家一件至寶,他們卻是連選擇將至寶送給誰的權力都沒有。
想要偷偷聯繫靈溪谷,一舉一動卻早已在血魔宗的掌控之中。
匹夫無責懷璧其罪,這個淺顯的道理。
卻是隻有親身經歷過絕望,才能理解的這般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