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這邊一開始動手,整個盛海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白狼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帶着自己手下,挨家挨戶的上門拜訪。

    只要是先前持有代權集團股份的,沒有一個例外,全都將自己手中的股份交了出來。

    大家之所以交叉持股,一方面是爲了防止對方把自己喫掉。

    另外一方面也就是爲了賺個人情,沒必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而且先前他們就已經想過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畢竟也算是代權先動手的。

    所以不等白狼上什麼手段,這些人就將自己手中股份痛快的交了出來。

    當然,有一定的溢價,可也在合理範圍之內。

    白狼這樣的手段自然也引起了代權極爲不滿,更重要的是。

    他如果連自己手下都護不住,那將來誰還會再跟着他?

    況且這些交叉持股的人自己都管不住,那其他人呢?

    先前所謂的投名狀,恐怕就白立了。

    於是坐在辦公室裏,看着忠叔沉思不已。

    忠叔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誰都沒開口,等了半晌,到底還是代權忍不住。

    主動開口道:“忠叔,這樣下去不太行,咱們那些人可都睜着眼睛盯着呢。”

    “要是繼續讓他們這樣做下去,我還有什麼臉面能讓那些人聽我的話?”

    代權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可忠叔只是聽了聽,嘴角便浮現出一抹輕笑。

    “他們?”

    “他們不過就是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沒必要那麼放在心上。”

    “而且你想過沒有,咱們投名狀立了這麼長時間,有誰真正出過力氣的?”

    誰都不是個傻子,大家自然知道顧雲手下實力雄厚。

    你代家不去打這個頭陣,難道指望他們來?

    代權對此也算心知肚明,可他因爲摸不清顧雲手下到底有多少斤兩,也不敢貿然動手。

    雙方目前也就僵持在砸錢這件事兒上,似乎要砸出個雌雄。

    忠叔吧嗒着口中的煙,微微眯起眼睛。

    “咱們家股份要比他們家多着呢,既然要砸錢,那也是他們砸得多。”

    “我倒是好奇,這個姓顧的小子,到底能拿出多少錢來跟咱們玩。”

    背後靠着代家,忠叔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

    知道什麼樣的人手下能拿出什麼樣的貨。

    自己之所以選擇砸錢,那是因爲背後有着代家這根參天巨樹。

    顧雲呢,他一個年輕人,憑什麼跟自己這麼玩?

    似乎是被忠叔的自信所感染,先前還有些焦急的代權,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沉默片刻點頭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有些不安。”

    “把你的心放進肚子裏吧,這點小事兒,不至於。”

    忠叔仍然極爲樂觀,直到辦公室大門打開,一個手下進來在他耳邊一陣低語後。

    他這才微微變了臉色,看向代權的眼神中,滿是陰冷。

    後者察覺到忠叔眼神不對,急忙開口道:“怎麼,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嗯,我算是知道爲什麼這個姓顧的小子有恃無恐了,感情是背後站着人。”

    “背後站着人?”

    代權聽到這話,瞬間有些茫然,

    他來了盛海這麼長時間,也沒聽說過有誰是給顧雲撐腰的。

    反倒是聽人說,顧雲一來盛海,就幾句將所有人都得罪了個遍。

    這種要命的關節眼,誰會傻乎乎站出來,給那姓顧的小子撐腰啊?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看向忠叔沉聲道:“能查出來是誰嗎?”

    “會不會那姓顧的小子手中錢,全都是這個撐腰的人提供的?”

    忠叔深深看了眼代權,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開口道:“這件事情你別管了。”

    “我出門處理一下,等我回來後再說。”

    得到這樣的迴應,代權稍微顯得有些憋屈。

    但奈何自己還要指望對方的支持,頓了頓,也只好忍下。

    隨即點頭道:“行,那我就在這兒等着。”

    “別,你還是出門去找那些老傢伙們聊聊吧。”

    忠叔起身穿好外套,看向代權沉聲道:“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可不是泥捏的。”

    “真要想爬到咱們頭上作威作福,盛海這些年,也就不會姓代了。”

    隨着話音落下,忠叔走出辦公室。

    代權坐在椅子上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因爲他發現,忠叔恐怕還是有些靠不住。

    眼下看起來是支持自己奪嫡,但以後呢?

    忠叔這些日子的手段,讓代權已經有點防備了。

    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坐上那個位置後,結果被底下的人給架空。

    現在開始就已經有事情要瞞着自己了,往後怎樣,誰又敢保證?

    只是這樣一想,代權就開始琢磨起,自己培養個人出來的想法。

    正好眼下跟姓顧的那小子開戰,或許趁着這個機會,也能歷練一下。

    看看自己手下中,有沒有人才。

    想到這裏,代權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而另一邊,忠叔剛出門後便上車趕往茶樓。

    等他抵達下車後,只見一名穿着短打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

    看向下車的忠叔語氣平靜道:“紅姐在二樓,去吧。”

    忠叔恭敬的對着女人點了點頭,然後一個保鏢都沒帶,這才走進了茶館二樓。

    剛上去,便見到紅姐正坐在茶桌上,不知在看着什麼。

    忠叔小心翼翼走上前,眼神複雜的盯着面前這個堪稱驚豔的女人。

    沉默半晌開口道:“這不符合規矩。”

    “規矩是我定下的,有意見?”

    紅姐頭也不擡,回了一句後,將面前的書收好。

    接着才伸了個懶腰,看向忠叔淡淡道:“既然來了,那就坐下說吧。”

    “省得那些老傢伙們,說我這人不懂禮數。”

    看着紅姐這般淡然的模樣,忠叔心下一沉。

    坐下後開口道:“盛海這些年,代家一直做得不錯,您……”

    “您至少不能,就這樣卸磨殺驢吧?”

    聽到這話,紅姐笑了笑。

    自顧自的泡茶緩聲道:“代家這些年在盛海是做得不錯。”

    “但代權這孩子,有些太過了。”

    說到這裏,紅姐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縷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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