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東宮,四周都是靜悄悄的,整座皇宮像是早就陷入了沉睡。
太子無端感覺到了壓抑。
他擡起頭,看向了乾清宮的方向。
這一刻,他心中想了很多。
宋惜白並不知道太子心中所想,一路安安靜靜地回到住處,進門後,宋惜白打了個哈欠,就準備洗漱睡覺了。
誰知,太子卻跟着進了臥房。
“殿下不回前頭休息嗎?”宋惜白很是詫異。
太子反手關上了門,把內侍和宮女們都留在了外頭。
“孤想了一路。”
他緩緩開口,一邊說着,一邊朝宋惜白走去。
“孤可以答應你。”
宋惜白驚訝地張大了嘴。
“什麼?”
太子走近她,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重複了一遍。
“孤可以答應你,日後,只有你一人,不再有其他人。”
宋惜白心狂跳不已。
“別胡說了,這根本不可能,你不可能做到。”
她想要掙開太子的手腕,想要後退。
可太子偏偏不讓,反而還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
“你都不曾給我機會,又怎麼知道我做不到呢?惜惜,爲什麼不能多給我一點信任?惜惜,你在害怕什麼?”
他的眼神太過熱烈,灼灼如火,帶着燙人的氣息。
宋惜白不由避開了他的目光,不敢對視。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宋惜白能感受到太子的呼吸落在自己的發間,近到她能聽到太子的心跳,咚咚咚,鏗鏘有力。
猝不及防間,她撞進了他的眼神裏,只一眼,就失了神。
太子雙手在她後腰交握,緩緩低下頭。
“惜惜……”
輕聲呢喃,伴隨着炙熱的吻,落在了宋惜白的脣瓣。
宋惜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氣息交纏,脣齒依偎,兩顆越跳越快的心,逐漸靠攏。
良久良久,直到太子的手逐漸往下移,碰到了某個敏感的地方,宋惜白才一下子驚醒過來,一把推開了他。
太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宋惜白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清了清嗓子。
“殿下,時間不早了,還請回吧!別忘了吃藥。”
說完後,宋惜白直接轉過身,不去看他。
太子回過神來,發出了一聲自得意滿的輕笑。
“那孤明日再過來。”
等太子走了之後,宋惜白才癱坐在牀上,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第二天一早,太子就過來了。
在宋惜白抗拒的目光注視之下,太子和她一起用了早膳,又陪着她看了會兒醫術,還不忘點評了幾句宋惜白的書法。
“你這草書,頗有些章法。”
宋惜白瞪了他一眼:“我這不是草書!”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太子一點都沒不好意思,還繼續說道。
“卿卿這字,可自創一門了。”
宋惜白手一頓:“你叫我什麼?”
“卿卿呀,不喜歡嗎?”
太子神色自若,還過來握住了宋惜白的手,帶着她在紙上寫下了這兩個字。
“以後我就這般叫你,可好?”
宋惜白忽然覺得臉有些發燙。
她想要還嘴,可只是個稱呼,貌似沒這個必要。
“我看丁家人都叫你惜惜,孤也叫你惜惜的話,如何表現出與衆不同?因而,孤想了一夜,不如喚君卿卿,以示親近。親卿愛卿,卿卿。”
太子說起甜言蜜語,宋惜白有些招架不住。
她身體往前挪了挪,避開了太子的靠近。
“殿下倒是會說好聽話,卻不知這樣的話,對多少人說過了,我纔不上當。”
說話間,宋惜白把頭往旁邊一偏,表示自己不信。
可她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非但沒讓太子生氣,反而讓讓太子心生愉悅。
“卿卿這是喫醋了麼?”
太子轉過她的臉,食指在她鼻尖上點了點。
“此等親暱的稱呼,自然只對你說過了。”
宋惜白瞪着他:“騙人!難道對太子妃也沒有過嗎?”
太子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搖頭。
“沒有過,孤與太子妃之間,從前一向是相敬如賓。”
在此之前,太子從未覺得和太子妃的相處,有什麼不對。他所見到的夫妻,不都是如此麼?
可昨日聽了宋惜白的一席話,又看到丁家人的相處後,太子才覺察出不一樣。
晚上回去後想了一整夜,太子終於想明白了宋惜白要的是什麼。
“卿卿要的,孤給得起。”
太子將她拉入懷中,低頭,鼻尖摩挲着她的額頭。
“只是,太子妃不能廢,孤暫時沒這個權力。但孤答應你,以後只要你一個,只會有你一個。”
接連被灌了好多迷魂湯的宋惜白,此刻有些暈暈乎乎的。
“我纔不信呢……”
這話說出來,已經沒了之前的肯定,軟語溫潤,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宋惜白勉強收回心神。
“太子妃是太子妃,按理法,你可不可能不碰她啊!”
老祖宗規定,初一十五都是要在正室房裏的。
宋惜白正說着,忽然看到太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來。
“你難道不知道麼?”
太子開口問道。
“什麼?”
“孤與太子妃已有數年未親近過了。”太子的語氣微微一冷,“現在想來,應該是她知道自己無法生育後開始的。如今,我每次到她那邊,她都勸我寵幸小趙氏。”
小趙氏,就是太子妃的族妹,和宋惜白一起進宮的趙心蘭。
太子妃是個實際派,從不感情用事。
宋惜白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子眼神一轉,落在宋惜白身上,變回了之前的溫軟。
“等孤登基,掌控朝堂後,就讓你做孤的皇后,如此你可放心?”
宋惜白被他這話嚇到了。
“別別別!我可不想當皇后。”
本來只是說感情的事兒,突然提到皇后,這讓宋惜白一瞬間亞歷山大。
她自覺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皇后誒!
得心胸廣闊,賢惠大方,還得管理整個後宮,連皇帝睡了誰、吃了什麼都要管,以後還得管一宮的孩子……想想都頭大,宋惜白覺得自己可做不到。
她眼底的嫌棄太過明顯,太子看得分明,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