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白想了想,覺得目前還是孩子更重要,便沒有再多說,交給太子去辦。

    兩人膩歪了一陣,宋惜白帶着拂柳和慶喜返回東宮。

    一回到東側殿,宋惜白就看到了在屋子裏忙活的魏紅,遂朝她招了招手。

    “去哪兒了?怎麼臉色不太好看?”

    魏紅緊緊抿着嘴,眉頭也是壓着的。

    “沒什麼,主子出去了一趟累了吧?奴婢叫小廚房準備了您愛喫的點心,這就叫人送過來?”

    “叫菊清去拿吧!”

    宋惜白朝外頭的菊清揮了揮手,拉着魏紅走到了裏間。

    “你是去見西側殿的柔良媛了?”

    魏紅一驚:“主子你怎麼知道?”

    “殿下告訴我的,既是你姐姐,也沒必要一直躲着,大大方方去見就是了,我還會攔你不成?”

    宋惜白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

    魏紅垂下了頭:“奴婢原本是不想見她的,可她幾次三番來找,奴婢生怕被人發覺了會給主子帶來麻煩。”

    “她跟你說了什麼?”

    宋惜白有些好奇。

    按太子所說,柔良媛之所以答應回來,就是爲了魏紅這個妹妹。可魏紅貌似對這個姐姐並沒有這樣的感情。

    這姐妹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難不成有誤會?

    正思忖着,魏紅低聲說了起來。

    “她想叫奴婢出宮,奴婢不願。”

    “出宮?”

    這倒是讓宋惜白有些意外。

    “是擔心你在宮裏有危險嗎?還是想讓你出宮嫁人?你若真想出宮,我也不會強留你……”

    宋惜白的話還沒說完,魏紅就急急打斷了她。

    “主子,奴婢不出宮!”

    接着,魏紅說起了她和柔良媛的事。

    她們兩人,其實原本都是罪臣家的後代,柔良媛本名林清兒,和魏紅家是世交,和魏紅的哥哥指腹爲婚。

    但兩家犯了大罪,男丁被殺,女眷充入教坊司,在親眼見到親人被殘害蹂躪自盡後,林清兒帶着魏紅從教坊司逃了出來,扮作流民出了城。

    但因爲兩人年紀小,也沒有什麼銀錢,在外流落許久,最後被嶽統領撿了回去。

    暗衛的訓練十分艱苦,除了練武外,還要掌握各種技能。

    林清兒能從中脫穎而出,除了她本身的聰慧外,更是因爲她心裏的一口氣。

    而支撐着她的,就是魏紅了。

    魏紅對此很是苦惱。

    “雖然奴婢把她當成姐姐一樣看待,但畢竟她不是奴婢親姐姐,奴婢勸她爲自己想想。仇已經報完了,總不能一直深陷在過去中不可自拔,人還是要往前看的。”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宋惜白點着頭:“沒想到魏紅你看得挺通透的。”

    “她說沒能嫁給奴婢哥哥是她一生遺憾,這輩子也不會再嫁了,但不能看着我們家絕嗣,所以就勸奴婢出宮,找個贅婿成親生子。”

    魏紅一連嘆了好幾口氣。

    宋惜白眼睛微瞪。

    “她這簡直……”

    宋惜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魏紅抿了抿嘴:“奴婢後來去查了,奴婢的祖父確實是犯了錯,不是冤枉的。”

    其實魏紅本來就不贊同林清兒報仇的舉動。

    只是當時的林清兒根本聽不進她的話,非要離開暗衛去報仇。

    從那時候開始,魏紅就知道自己和這個姐姐,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了。

    宋惜白聽完,靜靜地想了會兒,才問她。

    “那你,不想出宮成親嗎?不一定非要招贅,如果遇到喜歡的男子,成親也是自然的呀!”

    魏紅搖搖頭。

    “奴婢一個女子,擔不起給家裏傳宗接代的責任。再說了,老家又不是沒有族人,就是關係遠了點,但都是姓魏,又有什麼區別?”

    魏紅的名字是進宮後取的,宋惜白原本以爲她是按照太子妃身邊的魏紫跟着起的名,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姓魏。

    “主子也不必勸了,奴婢心意已決,在宮裏就挺好的。跟着主子之前,奴婢就想在宮裏終老呢!”

    說到這裏,魏紅不由笑了起來。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隨你吧!要是以後遇到合適的人,想嫁就嫁,也不用擔心身份問題。”

    宋惜白對身邊的人一向寬容,給與她們去留的自由。

    雖然,宮女出宮嫁人的情況並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

    這個時代的女子太難了。

    宋惜白看着魏紅,多了幾分憐惜。

    不多時,菊清拎着小食盒回來了,送來了小廚房特製的點心。

    宋惜白吃了幾口,問起了仁壽宮的情況。

    見沒什麼消息傳出來,她心中稍稍安定。

    沒有消息那說明病情還穩定着。

    這種時候,病情穩定,總比惡化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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