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傳言不一定準,秦王和側妃有多年的情誼不假,但情誼也無法蓋過一切。要不然,當初他就不會娶王妃,還讓王妃生下孩子了。”

    真要那麼喜歡側妃,直接不娶正妃不就好了嗎?或者,心狠一點,娶了正妃但不給一點寵愛,無子,就沒有底氣,他想怎麼寵側妃都沒人會說什麼。

    可秦王妃不但生了孩子,還是嫡長。

    她的女兒,比側妃兒子大一歲呢!

    宋惜白感嘆。

    “於大多數男人而言,情愛不過是小事,秦王再喜歡側妃,也抵不過祖宗禮法,抵不過他的面子。”

    丁香笑眯眯地說道:“太子就不一樣啦!太子對你的心意,可不是秦王那樣的人能比的。”

    宋惜白沒有接話。

    但她心裏卻想,如果當初給太子治病的不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只是一個尋常的妾室,太子對自己的態度,大概也和其他人無異吧?

    又或者,治好太子後,最先懷孕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那太子對自己的感情,又會有多少呢?

    這種事,就不能細想,一想,她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心慌得厲害。

    宋惜白知道自己可能是有點產前抑鬱的症狀了。

    這麼久沒有太子的消息,她心裏怎麼能不慌?

    可對着其他人,還要表現出鎮定的樣子,堅信太子沒事,一定會安然歸來。長此以往,她心裏的焦慮越來越嚴重了。

    加上肚子越來越大,最近這幾日,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好,天氣又熱,簡直是從未有過的低落。

    宋惜白吸了口氣,不斷告訴自己,還有兩個月,只要再堅持兩個月,卸了貨就好了。

    而幾日後,京中開始有各種和太子有關的傳言。

    有的信誓旦旦地說曾看到太子在嶺南出現過,有的則說太子其實早死了,但也有的說,太子失蹤,其實是在暗中查案。

    後者流傳更廣,不少人都信了,甚至還有的猜測是賑災銀子被貪污,太子是被那些貪官們所害。

    說的那叫一個真實,就好像他們親眼所見一樣。

    消息傳回莊子上,宋惜白聽了後都差點信了。

    “朝中的大人們爲了太子也是煞費苦心啊!”

    宋惜白搖頭感慨。

    她原以爲,流言就是流言,並不是真的。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次日嶽統領滿懷激動地告訴她,在常德府附近發現了暗衛留下的暗號。

    “當真?”

    宋惜白唰得站起來,甚至都沒注意到撞翻了桌上的茶盞。

    嶽統領不住點頭。

    “屬下派人覈實過了,確實是當初跟着殿下出去的暗衛。”

    “這可太好了!”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丁香、魏紅等人也是欣喜萬分。

    “等了這麼久,總算是有好消息了!”

    宋惜白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來。

    她慢慢坐回了椅子裏,看着魏紅拂柳收拾桌子,沉吟片刻後又問道。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消息嗎?有見到人嗎?”

    “屬下不知。”嶽統領搖頭,“屬下一接到消息就急忙來稟告了。”

    宋惜白秀眉微蹙。

    一旁的丁香忍不住開口。

    “殿下既然沒事,爲什麼一直不報信回來?害的大家白擔心。”

    宋惜白眼神一動。

    “恐怕先前是沒機會,又或者傳信回來也被人攔下了。”

    “那現在怎麼又行了?”

    “常德府……常德府……難不成常德府有太子的人?”宋惜白猛地擡頭,“去查查常德府那邊的官員,小心點,別叫人發現了。還有,告訴底下的人,不要太激動,以免顯露了蹤跡被敵人知曉。”

    “畢竟我們的敵人,不是尋常人,而是那位。”

    她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嶽統領和其他人的喜色很快褪了下來,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暗衛能留下暗號,說明他們暫時性命無憂,但危險卻沒有解除,要不然直接露面就行了,沒必要弄什麼暗號。

    “常德府那邊,到底有什麼祕密呢?”

    宋惜白疑惑不解。

    莊子上的任何舉動,都在那些人的注視之下,這種時候,宋惜白能做的事很少。

    她忍下了南下找人的衝動,表面上依舊裝作擔憂的樣子。

    好消息接二連三傳回。

    當初的隨行官員回京了,除了護衛們有所損傷外,大部分人都還活着,這其中自然就有馮嘉。

    要說整個東宮太子最信任的人是誰,那必是馮公公莫屬。

    因而,馮嘉一回京,就被皇帝召了過去,嚴加看管審訊,外人根本無法和他接觸。

    嶽統領焦心不已。

    而這天夜裏,一個意外的人卻造訪了莊子上。

    宋惜白睡得正熟時,突然被魏紅推醒,隨即就聽到她說。

    “主子,嶽統領叫人傳話,有位大人求見。”

    “大人?這麼晚了誰會來?”

    而且,還是求見自己?

    宋惜白沒有疑惑太久。

    她迅速換上了衣裳,髮髻都沒弄,只來得及匆匆把頭髮挽到頭頂固定,就帶着魏紅去往前院。

    前院已經改建完成,靠近大門的偏廳外,站着一個穿着斗篷的人。

    宋惜白一出現,那人立即躬身上前行禮。

    “下官督察院僉都御史房清,拜見良娣娘娘。”

    “房大人快快請起。”

    宋惜白虛扶了一把,轉向一旁的嶽統領。

    “怎能讓房大人在外頭等候?還不請大人進去,對了,叫人沏壺上好的碧螺春來。”

    房大人擺擺手。

    “不必麻煩了,下官也是偷偷前來,只會向良娣娘娘轉達消息,說完就走,以免被人發現。”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話語才接着說。

    “馮公公回京之前就知道會被盯緊,不好跟娘娘接觸,所以求了下官,只爲轉告娘娘,隨行人中出了叛徒,偷襲之下,太子殿下才會落水失蹤。而我們回京的路途上,馮公公曾遭遇過三次暗殺偷襲,爲的都是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殿下的太子寶印!”

    宋惜白渾身一震。

    房大人語速飛快,繼續說道:“但他們都猜錯了,殿下的寶印並不在馮公公手中,而是在下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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