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城,沿着大道往北行駛了兩刻多鐘,最後,在城西和城北交界處的一座大宅子後頭停了下來。
這座宅子佔地將近半條街,一大早,大門外就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馬車、行人多不勝數。
這是近年來京城最爲煊赫的府邸——舒府。
舒家的府邸,一看就是違制的了。
但家裏出了最受寵的貴妃,幾位老爺又都身居高位,就算宅邸超出點,又有誰敢說呢?
自然,曾有正直的大臣上書彈劾過,但皇帝都按下不表,衆人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舒家是一點點擴建的,原本的左鄰右舍和後巷房舍,都被舒家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強買下。
尤其是後巷,原本住着的都是小老百姓,被迫賣了房子,還拿不到應有的錢,只能屈居在狹小的房子裏。
卯時三刻,這條狹小的巷子就熱鬧起來,早起做飯的、出門做工的、走街串巷的,皆是行色匆匆。
馬車在巷子外停了下來,幾人戴着帷帽下了車,走進了第二間小院。
這時,隔壁人家也開了門,熱心的鄰居打着招呼。
“老嬸子,你家女兒來了?這是快生了吧?”
暗衛出身的吳婆子有些緊張,調整了一下表情纔回道。
“還有一個月呢!”
“你女兒也是可憐,那麼好的婆家,居然因水災都沒了……你接回來也好,等孩子生下來,好好養大,也能給你養老送終。”
一進屋,她急忙跪下行禮。
“老奴拜見主子。”
宋惜白已經摘下了帷帽,正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屋子,見她如此鄭重行禮,忙叫魏紅拉起來。
“可別,隔牆有耳,您現在是我娘,若是被外人看到了,不就暴露了?”
宋惜白笑吟吟地說道。
吳婆子擦了擦汗,告了聲罪,才起身坐了下來。
芳琪嬤嬤見她不自在,便主動拉着她說話,兩人年齡相近,吳婆子比芳琪嬤嬤大幾歲,但因爲常年勞作,看起來蒼老不少。
吳婆子屬於暗衛的外圍,其實就是太子安插在其他府中的釘子。
當然,在舒家安插的釘子很多,吳婆子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宋惜白之所以選擇到這裏來,一來,是爲了躲過那些勢力的探查,二來,是因爲吳婆子真的有個嫁到外地的女兒。
這院子只有三間正房,院子很小,東邊屋子外頭搭了個小廚房和柴房,住這麼多人,實在是擠得很。
但左右鄰里的房子都差不多大小,有的甚至三代同堂,她們人多,反倒不起眼了。
芳琪嬤嬤跟着吳婆子出去,熟悉環境去了。
宋惜白揉着眉心,問起了其他的後續。
“那個孩子家裏,都安頓好了吧?”
魏紅點點頭:“奴婢親眼看着她們一家上了馬車,離開京城去江南投親了。那位大嫂一直感恩戴德,想親自給您磕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