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封號不像皇子那樣很多人關注,最多是取個好聽的寓意。
但元慎孩子少,就這麼一兒一女,自然要多多考量了。
最後,定下了“燕國”這個封號。
次日聖旨下達,宋惜白抱着女兒接了旨。
然後,又收了一波禮。
到了十一月底的時候,正逢黃道吉日,元慎正式大封后宮。
拖了這麼久,其他人都等得焦心不已,這一封,也算是給各方勢力一顆定心丸。
宋惜白得封貴妃,後面郭氏封了修儀,然後是杜承徽晉封修媛,剩下的其他人,元慎沒耐心一個個選封號,全都封了婕妤。
從位分上直接就看出了元慎的偏心。
妃位上只有宋惜白一個,後面九嬪之位只封了兩個,還都是居中的修媛和修儀。昭儀、昭容、昭媛三個位子都空着,把其他人和宋惜白拉出了好遠的距離。
郭氏原本還暗自盼望着能得個妃位,這結果一出來,直接絕了她的念想。
宋惜白看着自己的封妃聖旨,心裏忍不住嘀咕。
這下可真成了“熹貴妃”了。
封什麼位分對於宋惜白來說真不重要,太子都定下了,等到昭晏平安長大,到時候朝堂上估計都要催着讓她當皇后。
哼!到時候看誰更急。
宋惜白把聖旨交給魏紅收好,接着吩咐人收拾各個宮殿,讓其他人搬進來。
現成的幾處宮殿都有,自從幾位太妃搬走後,平時打掃也沒間斷。
想着以後宮裏人少,宋惜白就乾脆把郭修儀幾個都叫了過來,讓她們自己挑。
杜修媛選了常青宮旁的長春宮,郭修儀選了離養心殿最近的永壽宮。至於其他人,位分不高,住不了主殿。
曹、吳二人主動要求搬進了延禧宮的側殿,剩下一個馮鶯,只說是害怕一個人,搬去和杜修媛同住了。
宋惜白也不勸,隨她們去。
不知是不是謝昭訓之死嚇到了她們,這一段時間不見,她們都變得謹小慎微,哪怕是郭氏,在面對宋惜白時,也沒了從前的底氣。
搬家很快,總共花了不到一天時間。
而從搬完家的第二天開始,這些人就每天一早來給宋惜白請安。
一開始,幾個人像是商量好的,每次來的時候正好是元慎要出門的時候。
本來宋惜白就很難早起,每次送完元慎都要回去睡個回籠覺。這有人來了,她也不好再回去睡覺,只能撐着出來見客。
過了沒幾天,元慎中午過來陪她用午膳,看到她不停地打哈欠,臉驀地一沉。
次日,等她們再來時,元慎特意停留了一會兒。
每次她們來時元慎都匆匆而去,招呼都不打一個,今日突然看到他在,郭氏心中一喜,忙快步上前蹲下身。
“妾身給皇上請安。”
元慎瞥了她一眼,接着眼眸一擡,掃過其他人,沉聲開口。
“誰讓你們這麼早過來的?”
他的眼神太過冷厲,帶着明顯的責問,郭氏心下一個咯噔。
她正想解釋,忽然就聽到身後的杜修媛搶先開口說道。
“是郭姐姐叫我們這個時候來的,說是如今不比從前,若是對貴妃不敬,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
郭氏急道:“你胡說!”
她不過是想着早點過來,能有機會見元慎一面,根本就沒說過這樣的話!
“皇上,妾身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妾身可以發誓!”
“那我也可以發誓!”
杜修媛也跟着舉起了一隻手。
“小賤人,從前倒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狠!誣陷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郭氏大怒,要不是元慎還在,她真想撲過去抓花姓杜的臉。
杜修媛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腳卻沒有退縮。
“住嘴。”
元慎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在此吵吵鬧鬧,像什麼話?你們這樣,如何有資格當得起這一宮之主?給朕回去面壁思過一個月!”
頓了頓,他又說道。
“降郭氏和杜氏爲婕妤,即刻搬出主殿。”
他沒有功夫去詢問猜測她們的心思,乾脆各打五十大板,也能殺雞儆猴。
果然,郭氏臉色煞白,渾身顫抖起來,其他幾人也被嚇到了,同時跪了下來。
元慎身上的威嚴日漸加重,尤其是最近,不怒而威,讓人不敢直視天顏。大概是假皇帝的死,讓他放下了心中的隱憂。在朝臣眼中,他越來越像先帝了。
郭氏害怕極了,連辯解的話都沒說。
元慎見效果達到了,隨意一揮手。
“以後請安,辰時末再過來。”
跪着的幾人齊齊應了聲是。
元慎這才大踏步離去。
等他身影消失,曹婕妤看着滿臉委屈的郭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從前在東宮的時候,殿……咳咳,陛下就爲了讓貴妃娘娘多睡會兒,特意免了她的請安,現在看來,陛下對娘娘的情意,不減反增啊!郭姐姐你這是圖什麼呢?”
非仗着位分高,逼她們幾個聽話,打量着法不責衆,人一多,貴妃就不敢責罰了?
貴妃礙於身份不好責罰,可皇上卻沒這個顧忌。
吳婕妤輕咳一聲,扯了扯她的袖子:“興許郭姐姐是忘了。”
“吳妹妹別幫她說話了,她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
曹婕妤直接扶着宮女的手站了起來。
“你現在可不是良媛了,連修儀都不是了,和我們一樣都只是個婕妤了。郭婕妤,感覺怎麼樣?”
她俯下身,看着郭氏,帶着嘲弄。
郭氏氣血上涌,猛地擡手,打了她一巴掌。
“你不過是個宮女出身的賤婢!還妄想爬到我頭上來?”
曹婕妤挑了挑眉,並沒有因捱打而生氣,反而還挑了挑眉。
吳婕妤也不敢插話了,帶着憐憫的目光看着她。
連目前的處境都弄不清楚,還當自己是從前的郭良媛呢?現在連太子妃都倒下了,不蟄伏低頭,還想冒頭,這是自己找死啊!
曹氏可不是個善茬。
吳婕妤後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下一刻,曹婕妤忽然顏面大哭起來。
“娘娘!貴妃娘娘給妾身做主啊!”
她一邊哭着,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內室跑去。
當然,她沒能進到臥室,被守在外頭的兩個宮女攔下了。
臥房內,宋惜白散着頭髮,靠在牀頭,聽着外頭曹婕妤哭哭啼啼,不由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羣人就是不省心!”
她認命地下了牀,叫人進來,梳洗穿衣。
其實她早就醒了,元慎教訓她們的時候,宋惜白就在裏頭聽着呢!實在是不想惹麻煩,纔沒出去。
本以爲這一通教訓過後,這幾個人能安分一段時間,沒想到,元慎前腳剛走,後腳她們又鬧起來了。
這到底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記性啊?
宋惜白板着臉,讓人把宮規找了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一條條翻過去。
“郭婕妤無故打人,降一級,罰抄宮規一百遍。”
好麼,纔剛降到婕妤,這又要降一級。
宋惜白心裏嘀咕了一句,轉頭問魏紅:“婕妤之下是什麼來着?”
“是正四品美人。”
魏紅很盡職地回答道。
“來人,送郭美人回去吧!”
宋惜白揮了揮手,叫來了人,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郭氏擡了下去。
郭氏一走,宋惜白又看向了曹婕妤。
不等她開口,曹婕妤自己主動說道:“妾身主動挑事,也有錯,妾身這就回去抄寫一百遍宮規。”
宋惜白都被弄得糊塗了。
“你這是圖什麼呢?”
曹婕妤擡頭,隨意撩了撩髮絲:“從前她總是仗着身份欺負我們,這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妾身怎麼着也得出這口氣。”
宋惜白明白了。
都是閒的。
她沒再多說,揮了揮手讓她們都回去了。
等所有人走後,宋惜白托腮沉思:得給她們找點事做,要不然天天沒事兒就想着鬧來鬥去的,就算給她們做主也煩啊!
有那時間,我多看兩本醫術,逗逗孩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