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這窗戶一直是開着的!你們幾個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兩個小太監大驚,齊齊跪倒,大喊冤枉。
“小的走之前特意看過,那窗戶都關着的呀!”
“是啊是啊!小的們怎敢大意?”
丁香狐疑地看着他們:“不是你們,難不成是你們主子半夜爬起來自己開的窗?唬誰呢?要不是吹了半夜的冷風,你們主子也不會病的這麼嚴重。”
小太監們欲哭無淚。
“咳咳……這事,不怪他們。”
這時,牀上的韓王睜開了眼睛,爲兩人辯解了一句。
他纔剛退了燒,渾身無力,喉嚨像是吞了一把刀片,疼得厲害。
丁香見他醒了,又給他把了把脈。
“燒暫時退了,但晚上可能還會反覆,你先躺着,別起來。御藥房的藥送來之前,先喫點東西。”
說完,她又吩咐小太監去御膳房取膳食。
這會兒還沒到中午,還沒到取午膳的時候,小太監忐忑地去了,卻不料御膳房的人並不像以往那樣刁難,客客氣氣地準備好了膳食,還叫人跟他一起回思德軒。
韓王靠在牀頭,一邊喝着粥,一邊小心望着外頭。
丁香正在盯着人煎藥。
他有些懊惱。
原本只是想小小的病一場,讓她能來看看自己,沒想到吹了一晚上的風,病會如此重。
現在渾身無力不說,雙腿肌肉痠軟,肚子也難受,喉嚨更是疼得很,咽一下口水都覺得受不了。
韓王心裏後悔。
可一看到窗外的身影,他又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只要能看到丁香,就算喫再多苦也值得。
韓王這一病,足足過了半個月才痊癒。
期間吳王送了大堆的禮品過來,其他幾個兄弟們也陸續送了些東西,元慎更是隔天就過來看他一次,搞得韓王心虛得很。
這年頭,風寒也是會死人的,所以宋惜白也格外關注。
不過她不好自己過來探望,就只能叫丁香多跑幾趟。
好不容易等韓王病癒了,離過年沒幾天了,宋惜白剛鬆了口氣,突然接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太子妃快不行了。
太子妃被挪回東宮後,一直沒有動過。
太醫們費盡心力,也只能拖到現在。
眼看人馬上要不行了,太醫們急忙向上稟告。
這原本不關宋惜白的事,可意外的是,太子妃醒來後,吵着鬧着非要見她一面。
這明顯是迴光返照。
宋惜白想了想,就帶着人去了。
再次踏足東宮,看着滿院清冷,宋惜白心情頗有些複雜。
她想起前世不知道哪本書上看到的,宮裏頭從來沒有哪座宮殿叫做冷宮,只要是皇上不去的地方,乃是冷宮。
如今的東宮,不正是如此麼?
她嘆了口氣,走進了中殿。
中殿的陳設沒有絲毫變化,一如從前那般奢華。
只是如今看來,這繁複奢華的陳設,在富麗堂皇之餘,更讓人覺得暮氣沉沉。
屋內瀰漫着久散不開的藥味,還夾雜着淡淡的血腥氣。
太子妃咳血許多天了。
宋惜白走進了內室。
太子妃已經被人扶了起來,穿上了她一向最喜歡的大紅宮裝,衣服上繡着大片大片金色牡丹。
只是,她現在瘦了很多,從前的衣裳已經不合身了,套在身上空蕩蕩的。
太子妃擡起頭,枯瘦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形容的表情。
她張了張口,說出的第一句話讓宋惜白有些意外。
“我沒有讓人害你。”
宋惜白走到離她三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娘娘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太子妃捏了捏被子:“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要抱個孩子在膝下,從未想過去母留子!殿下不信我,將我扔在東宮不聞不問……他不信我……我是他的髮妻,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日子,他當了皇帝,卻不肯封我做皇后……我該是皇后的!皇后之位本就是我的!”
她一開始還低聲說着。
可說着說着,情緒激動起來,到最後甚至是喊了出來。
“沒人搶你的皇后之位。”宋惜白看着她,“你沒看我現在只是貴妃嗎?”
太子妃忽然笑了起來。
“是啊!殿下再如何寵你,再怎麼向着你,他也沒法封你爲皇后!他也有做不到的事……”